萧庭西在盛初的面前,并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对白娇以往对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厌恶甚至讨厌的。
他厌不厌恶白娇做的那些事情,跟白娇以往到底经历过什么,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想像安慰外公那样安慰我?”萧庭西问她。
“不是。”盛初只摇了头,“如果用一个人的可怜,用一个人的不幸来解释她为什么要坏的话,我觉得根本就是对受害者的道德绑架,一个人不能因为自己惨,就让别人也惨,她的惨也不是我们原谅她的原因。”
萧庭西的眉头一锁,装作淡然,但其实很在意:“那你为什么要劝外公?”
盛初终于明白她在说那些话的时候萧庭西总是保持着沉默,原来他自始至终,其实都不太认同盛初的话。
其实回想一下,盛初自己要是作为旁观者,也会觉得自己的这种做法很圣母吧。
不过即便是作为旁观者觉得自己当时选择的说法和方式都不太对,或许她应该用更好的方式解释,但是当时哪会想那么多,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当时在白檀面前说的那些话。
她想了一下,然后才说:“你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
不是一点不一样,是从头到尾,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萧庭西低头看了一眼跟盛初紧扣的十指。
“外公他,是做错了事的人。”盛初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的这个形容不太对,但是话已出口,容不得收回,于是又解释,“但是我不能完全说错全在他身上,他就错在没有及时止损,任由失态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叹了一口气:“他也算是一个受害者啊,至少在被算计这一件事情上,如果被算计也有错,大概他的错就是没有防备好。”
后面的事情,要说白檀错了,其实盛初却没那个资格说了,至少白檀这件事情做的其实挺男人的,就算是被算计和女演员有染,他最终也没有出来解释,还是负责的让她进了家门生下了孩子。
他对不起妻子吗?或许也算是吧,但是他做的对不起的事,并不是他自愿的。
把白娇的母亲接进家门,那也是在前妻离开后才做的事情。
说起来,他是犯了一个错误,所以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故,但是盛初觉得,这或许也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应该就如放在玄关口鞋架上的那张相框里的照片一样,一家人在一起,他每天回家,一开门,就能看到最在意的人。
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所以他才一直后悔,一直不敢去跟自己的亲儿子认错,不是不肯,是不敢。
盛初在劝白檀放下,劝他服软,劝他对自己的儿子道个歉,其实这些事情没有那么难,白卫华之所以不来看他,就是因为他从不解释,让白卫华以为他对自己做的错事并不在意。
这才是这件事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听了盛初的话,萧庭西反扣住了盛初的手,一张唇紧紧的抿着,抿成了一条直线。
看的出来他是在压抑着什么,盛初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你和他不一样,没有错,所以我不会劝你放下,我只会劝妈放下,如果她愿意放下,你再考虑要不要接纳她?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不可能万事两全的,只能是少些遗憾。
或许萧庭西应该不太希望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脸色,于是她就非常懂事的这么抱着他,像哄孩子一样的揉了揉他柔软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