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阳咽了咽口水,朝车里的两人鞠了个躬,恭恭敬敬的。
而后,着慌着慌的往餐厅方向跑了。
程瑶有点不知所措。
她和席知州接吻,被董晓阳看见了。
那对方会不会说出去呢……
她略微紧张,咬唇抬眸看向席知州。
然而,他就像没被任何人撞见一样。
指腹轻摸过她的唇,眸光深沉且专注。
似乎随时随刻,可以继续刚才的亲吻。
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程瑶却怂了,小声说:“会不会……被说出去啊。”
他帮她把耳边凌乱的头发顺好。
简单,平静:“不会。”
顿了顿,看她不安定的小眼神。
他嘴角扯了扯,是抹轻淡的笑。
耐着性子,解释:“那个人签的公司,是我手底下的。这也是为什么,刚刚要对我们鞠躬致歉。”
程瑶愣了下,稳住心慌意乱。
有点懵,又有点恍然:“哦……董晓阳签的公司,原来是你手底下的。”
他不想继续这个无谓的话题。
闭了闭眼,继续凑过来,诱惑似的低哑问:“还继续么。”
呼出的气息在她的耳畔,滚烫灼烧,几乎都能燎起她整个人。
程瑶很难拒绝他。
他始终有种引人犯/罪想勾引的荷尔蒙气息。
逃不了,也不想逃。
刚才意犹未尽被打断的吻,在得到她的默认后,席知州继续。
这次,他湿湿热热的薄唇还流连吻过她的耳朵,又痒又麻,一路延伸吻到脖颈锁骨。
程瑶被他弄得浑身轻颤。
忍不住低低哼唧了一声,换来他更侵略占有的攻势。
安静的车里。
隐隐有着接吻和喘息的亲昵声响。
他的手试图钻进衣服,她觉得自己可能就快被他按车上的时候,先双手抵住他,将脸别开了。
席知州忍耐了一会儿。
隔着黑色高领毛衣,依然可以瞧见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弧度。
他额头抵着她的,蹙着眉低哑道:“我现在就想*你……”
她脸滚烫。
闭了下眼,睫毛轻轻颤着,不敢看他。
彼此的气息还近在咫尺,交缠在一起。
她小声的说:“不久了,还有两周。”
他深吸口气。
隐忍:
“嗯。”
-
程瑶在回宿舍之前,先去了趟餐厅。
董晓阳正在角落缩着抽烟。
听到脚步声靠近,回头看见她,忙把烟摁了,扬起标准笑:“你怎么来了。”
程瑶抿了抿唇。
因为刚才被撞见,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不是席知州。
也没那么强大的淡然气场。
只觉得作为训练生伙伴,应该立场平等沟通一下。
“其实,我跟席制作在谈恋爱,但是还没做好公开的准备,能不能请你保密?”
她抬眸看着董晓阳,格外真诚。
“我不说我不说。”
董晓阳连忙保证,仿佛恳求的人是他似的。
这个时间点儿,餐厅并没有什么人。
空荡荡的。
四下看了看没能听到的闲人。
董晓阳才压低了声音,对程瑶说:“你放心吧,我是自己人。席制作手底下的模特,不瞒你说。其实今天之前,我们就猜到席制作恋爱了,因为他从来不摘掉的环戒,忽然有一天就再也没戴过,我们猜平时不离身的东西被当做定情信物的可能性最大,猜了有一阵子了,但就不知道对方是谁,没想到是你,还挺好的……”
程瑶知道对方说的那个环戒。
就是晋级时,她半开玩笑找席制作要,而他又很直截了当给了的那枚。
她对着董晓阳微笑:“谢谢。”
-
席制作来过这儿。
不过,在程瑶下车后,很快就离开了。
车牌号苏美清是清楚的。
她下楼送姐妹们时,见到了程瑶下车的那幕,以及黑色轿车和为数不多背过的车牌号。
酸涩柠檬的心理开始不断发酵。
真是令人不甘啊。
半天的休假,就看到那么忙碌的席制作,竟然特意来这里看程瑶。
苏美清的嫉妒心更盛了。
在第二天的时候,终于爆发。
宿舍的洗漱间,为保护女艺人隐私,是没安装摄像机的。
早在来这的第一天时,摆放洗漱用品的柜上,苏美清就占了程瑶的一半地方。
掏出来洗面奶,能用的都用上。
程瑶并不是没看见。
洗漱时看到了,愣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是对方东西多,也就没在意。
相安无事的十五天。
在半天休假之后。
翌日早晨,程瑶洗完脸随手把洗面奶放在上面。
她摆放的完全没有问题。
那原本就是她的地方,今天也只是稍微靠左了点。
距离苏美清位置近了些。
被后面进来的苏美清看到,毫不犹豫,啪的就扔到了洗水池。
直到中午午休。
程瑶进去洗漱间,准备洗把脸才发现。
平时苏美清暗暗较劲,她都可以忍,把对方当小孩子就好。
但现在的行为,恶劣到令人生气。
程瑶拿着被扔的洗面奶,摔门出来,质问:“苏美清,你连懂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吗?”
苏美清是什么人,当红女团队长,公司高层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就没怎么低头认过错。
骄傲白来一眼,挑衅:“礼貌分人,就是看你不顺眼,恨不得你赶紧滚出去!”
程瑶在家也是被捧着长大的。
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
之前暗自较劲,不跟对方计较,也算是给足了涵养和体面。
眼下,她冷清着一张温婉的脸。
颇有几分席知州的神情。
将湿漉漉的洗面奶直接甩到苏美清的床上。
这下,算是直接宣布开战。
…
两美在宿舍开战的消息很快传到张教官耳朵里。
女艺人在训练基地打架。
还真是头一遭。
事情特殊,没通知节目组的人员。
张教官直接进了宿舍,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严肃着一张脸。
训斥:
“你们在干什么!为了较劲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吗?!打架光荣吗?!知道你们的身份吗?!来到这里就是军人!军人是什么,保家卫国,帮助战友!你们在这里就是并肩而战的战友!”
程瑶垂眸,静静聆听。
苏美清抿唇,还不太服气。
张教官对她们的惩罚方法就是体能消耗:
负重越野。
背负不低于二十公斤的背囊,在海拔两千多米的山脊小路行走,时间为整个下午。
负重越野在训练基地的后山。
不是很高,但也足够惩罚两个姑娘了。
张教官还要进行下午的正常训练。
所以,派了另外一个士兵同志,隔着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
保护两位犯错姑娘的安全。
这件事不光彩。
虽然有看点,但损害方大于受益方。
所以,节目组有意没录制。
下午开始,只专注对四位男训练生摄像。
这座后山不算陡,但确实挺冷的。
程瑶冷静了许多。
犯了错,甘愿受罚。
而苏美清则心里憋着怨气,感觉委屈。
走得格外快。
赌气的行为。
将程瑶和更后面的士兵同志落得更远。
山林的冬天,实在没有什么景色。
光秃秃的树杈,时不时还有硌脚的枯枝。
应该有在这里捕猎野兔的农户。
偶尔就能看到小陷阱和尖锐的木棒。
呼吸间。
白雾散开空气中。
走了半座山,也就渐渐热起来。
但并没徒步走完这座山。
程瑶微喘着气,好不容易翻过一个微陡山头,最先看到苏美清时。
苏美清正哭着,边往回程的方向单脚蹦跳。
血沥沥啦啦往下滴着。
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此时见到程瑶,就像见到救星:“程瑶!快,你帮我喊士兵同志!我脚受伤了!”
程瑶忙朝身后的士兵同志招手喊了喊,紧急求救。
在同志小跑前来的同时。
她也没闲着,果断丢掉负重包。
冷静得超出同龄人。
去尝试搀扶苏美清,更稳的同时,也减少对受伤脚踝的压力。
在这一路上。
苏美清哭得很厉害。
不光是因为疼,因为恐惧。
还有因为感动和愧疚。
脚踝传来疼痛,被木头插进去的时候,她真的吓坏了。
走一步,血就流的更多更凶。
缺少这方面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程瑶就说要扶着她往回慢慢走。
首先钦佩程瑶不计前嫌。
其次很愧疚。
如果程瑶真的是苏禾曼说的那种绿茶婊,那面对这件事,不应该冷嘲热讽才最真实么,可她选择帮助受伤的自己回去。
所谓患难见真情。
这样的女孩。
难道不比娱乐圈里那些谁红跟谁玩的人要更值得深交么。
士兵同志速度很快。
在两个姑娘搀扶着刚上面前的山头时,已经像小旋风一样赶到了。
士兵背着苏美清往回走。
程瑶去捡两个负重二十公斤的背包。
最后实在拿不动了,才暂时将一个背包放在树边,记了记地理位置,等回头再来取。
·
苏美清在士兵同志的后背,这回去的一路。
脑袋里充满畏惧害怕。
害怕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她可是女团的队长,多少歌曲是主舞主唱的位置。
再想完这些以后。
她也恍惚想起来,上回受伤这么背着她去医院的,是她爸爸。
小时候贪玩。
磕了额头,弄了满脸血。
她爸爸正在开会,透过玻璃门看到她这样,连公司最关键的几百万合同都没管。
背着她直接下楼,就赶往最近的医院。
苏美清想着想着。
忽然就闪过程瑶气喘吁吁在面前,然后丢掉负重包,跑过来关心她脚上伤的样子。
没有半秒的停顿和迟疑。
那不是演的。
是真实的善良和大度。
*
在训练基地得到军医的及时消毒缝合后,没有大碍,只是伤口有些深。
休息静养是肯定的。
苏美清千谢万谢过背回来的士兵同志。
随后,对张教官说:“教官,我能见见程瑶吗?”
没多久。
程瑶从训练场过来,身上还是搀扶时的那身衣服,裤脚的位置,沾了些许的血,已经凝固在绿色的衣料上。
苏美清没了所有可笑的嫉妒和骄傲。
咬了咬唇,对她说:
“程瑶,你是第二个在我受伤时那么在乎我的人。”
“你的每一分紧张和每一滴汗我都看到了。”
“之前真的很对不起,我从小被惯坏了,也总被人上赶献殷勤,圈子里虚情假意的吹捧,其实我心里明白,她们大多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碍于我的家世。”
“我认错。”
苏美清眼睛里有些水光,吸了吸鼻子。
没有高傲的姿态,卸下所有的针锋相对,看她的眼神平和向往:“不该一叶障目,也不该听苏禾曼的挑唆,你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是我太蠢太急躁。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程瑶愣怔了下,原谅是可以的。
她看着骄傲的苏美清,其实就像个被优渥生活高捧惯坏的女孩子。
因为有家世,一路下来大概太顺。
所以略显幼稚。
接触了娱乐圈被吹捧的一角,就觉得这个圈子该是如此。
自己即世界。
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卑微可怜的。
如今受了伤,主动认错。
还挺难得诚恳的。
程瑶可以小心眼,冷冰冰说不必道歉,反正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但她并没有。
只是很平静的说:
“你好好养伤。”
“我从没把你当敌对方。”
“教官说的对,在这里,我们是战友。”
消毒水味道四溢的病房里,苏美清咬唇,而后泪意盈盈后就笑了笑。
矛盾隔阂消弭。
就算现在还不是朋友,以后也绝对不会再针对她。
因为脚受伤,无法照常进行训练。
经纪公司那边很快跟节目组,以及训练地的领导沟通。
派来车接苏美清回去。
临走前。
苏美清忽然就又哭起来:“我舍不得教官,也……舍不得你。”
最后半句。
苏美清说完,却又不敢看程瑶的眼睛,仿佛怕她会嘲笑。
程瑶只是静默了一会儿。
她最终还是选择安慰:“没关系,等以后有时间可以回来看看张教官。我们应该也会在音乐类节目中遇到。”
闻言。
苏美清吸吸鼻子,这才有勇气抬头看她。
然后主动示好:“我这边有个恋爱综艺的资源,过段时间要录,你要不要一起来?”
程瑶愣了下。
恋爱综艺啊……
她没想过,但已经有席制作了,应该不需要。
苏美清破涕为笑,擦擦眼泪,小声:“恋爱综艺都是假的,给你和某男神打掩护正好。”
程瑶心里的疏离感也散了些。
她摇了摇头:“不了,暂时没这个想法。你等脚好了,好好录。”
苏美清也笑着看她:“好。”
……
《星兵训练地》录制到一半。
因伤缺席个女训练生。
节目组着急忙慌打电话,联系可以替补的女艺人。
还和几位训练生商量,因为少了些镜头和时长。
可不可以从约定好的一个月,稍稍延长几天。
程瑶计算了下日子,那天回去刚好就是席知州的生日,能赶上。
于是她也答应了。
当天晚上,苏美清所属的长腿女团的另一成员拎着包就赶到了宿舍。
年纪比苏美清还在小。
看样子,像是团中的忙内。
也不知道苏美清是不是特意交代了什么,对待程瑶态度极好,很是听话懂事。
……
训练结束的那天。
基地安排了车把训练生统一送回城市,然后这些经受了锻炼的艺人们,再各自从站点回家。
程瑶到达站点时,席知州已经戴了帽子口罩等在那里。
静谧清峻的身影,仿佛可以等到天荒地老。
程瑶心里泛起一丝甜。
再寒凉的天气,也觉得心是暖的。
搭车从站点回往住处,程瑶才发现车子不是开往她公寓的方向。
而是另一条陌生的主环大道。
席知州解释:“今天我生日,去我家,顺便给你接风洗尘。”
程瑶觉得都可以。
她现在只想洗个澡,然后躺在柔软的大床舒舒服服睡一觉。
当然。
在这之前,要香喷喷献身。
席知州的家,在寸土寸金的河畔别墅。
程瑶早有耳闻。
据说这里一套房产上亿,居住的都是富贵大鳄。
席知州并不在意这里的价格。
选择这里,纯粹是安保措施好,也够清净。
程瑶洗过澡后,白皙的肌肤上多了不少的训练痕迹。
如果录制的时候,她适当偷懒。
身上也不会有淤青和擦伤。
纵然她的体力不好。
也确实每一项都坚持下来了,从没抱怨过一句。
她在为下一部军旅剧本拼命得积攒知识。
这里没有女式睡衣。
程瑶就穿了件席知州的白衬衫,脖间搭着擦拭长发的白毛巾。
衬衫对她来说宽大偏长,差不多刚好遮住大腿。
沙发前。
他拿来药箱,把治疗淤青和擦伤的药水全部拧开。
程瑶自己动手上药。
席知州敛眸看了片刻。
随后,主动伸手,为她揉着腰间的酸痛。
那修长好看的手落在她的腰间,程瑶余光瞥见,莫名浮想联翩。
但正在上药,还是克制一下吧。
静默着。
他忽然说:“毛巾不摘掉吗。”
低低淡淡的声音。
询问的语气。
程瑶愣了半秒,低头去看,笑了:“嗯……我忘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棉签还在淤青的腿上。
这边的席知州已经低头凑过来。
薄荷清冽味道。
他脖颈修长冷白,下颌骨感,薄唇微张轻咬住白色的毛巾。
左右动了动,帮她轻轻拽了下来。
那轮廓模样太过清冷纯欲。
明明禁得要命。
又漫不经心的隐隐勾人。
程瑶心脏像是复苏了一样。
直勾勾看着他。
他抬眸,淡淡对视上。
然后,回视着她,缓缓松开唇。
程瑶被他的表情弄得心神荡漾。
白色毛巾已经落在沙发边。
他偏凉的唇再也没了柔软阻挡,就在那里,无声的引诱着她。
这瞬间。
她感觉脑袋发热。
再也没了矜持。
程瑶手里的棉签混着药水,散落凌乱。
她像只小兽,反扑压在他的身上。
搂进了他的脖子,闭眼去吻他。
席知州说:“该履行诺言了。”
他反攻将她压在身下,手去碰她的秀致眉眼,冷然的眼眸带出幻觉般的温柔笑:
“你总算要属于我了。”
随后,他俯身而来。
急切的深吻。
封住她的唇,她的人,不给半丝逃脱的余地。
程瑶紧闭着眼睛,终于,忍不住低哼出声。
是灵魂前所未有的融合。
一下又一下。
是他缓慢且低喘的致命折磨。
侵略十足的攻势。
她轻咬着他的冷白突起的锁骨。
睫毛发着颤,越来越软。
作者有话要说:滴,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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