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和李耶知道苏青宁回来特别高兴,尤其是李耶,知道她还带来了自家侄子和儿子更是兴奋得不行。
因着沈昀的安排没有赶上去码头接她,便早早在庄子里给她备下了接风宴席。
如今只要她沐浴清洗一番便可以入席。
在船上漂泊了二十来天,脚终于踩到了实地,苏青宁的心算是放下来了,又能吃到自己家里的美食,心情格外舒畅。
而此时后她一步下船的丁文山带着自己两头大的妻子下了船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只是二甲并不如三鼎甲一般有皇帝御赐的帽儿胡同的宅子住。
买他是买不起的,便只能跟其他的同僚一般在外城的一条小巷子里赁了一个只有三间房的小宅子住着。
先前只住他跟新纳的贵妾黄氏便是十分合适。
可如今他带了两房妻子前来,其中一个还是有身孕的,有些事情少不得要重新安排一番了。
可他身上银钱有限,安排不起马车,便只能雇辆骡车可劲儿的把行李往上装,一行四人挤在空间狭窄的骡车里往京城赶。
期间他亲眼看到苏青宁踩着凳子上了马车,那高俊的大马一扬蹄子,撒开无数灰尘,溅得骡子身上全是灰尘,害得他们这些坐在后面的也都喷了一脸灰。
“咳咳……”大家不适地咳嗽。
苏绿宁也看到了苏青宁离开的排场,看看自己的,不由带出一些郁闷来。
她一早就晓得丁文山没啥子银钱,但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穷。
哎,莫不是她看错了人?
“哼,有啥子了不得的,不就一个马车嘛,相公,等以后我们也坐。”
“嘿,马车,马车是没有甚了不起的,只是你是想租来坐,还是买来坐?”王芙蓉跟她水火不容,一听见她说话便立刻出声怼她。
“你,你啥子意思蛮?你不要忘了,我才是正妻,你,你就是……”
“哼,我是平妻,两头大,听说过没,而且我同在还怀着相公的孩子,等他生出来他就是嫡长子,看你嚣张个甚。”
王芙蓉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这胎是男是女,但她就是看不得苏绿宁高兴,偏要随便编话堵她,堵得她越厉害她就越高兴。
而此时被两人拿来当挡箭牌的丁文山脸上一阵黑一阵红,有心想要发作,可又不知从何发起。
尤其这两人打起嘴仗来,对他完全是不管不顾的,导致他一时之间竟然插不进去,他只得暗暗捏着拳头发誓,以后他定会在京城混好,甭说什么马车,大宅子,他该有的都会有。
金乌西坠,月兔东升,苏青宁饱餐了一顿。
有沈昀的药,再加上后半程水流匀速,船行的很平稳,她后面基本上没吃过晕船的苦头。
反倒趁着沈昀不知道在忙碌什么的时候霸占了他的房间他的大床,好生睡了一觉,精神养得足足的, 脸上半点舟车劳顿的疲惫感都没有。
这回看到美食自然是大快剁颐,吃得心满意足。
她惦记着让大丫带着李树梢他们跟李耶等人团聚一番,便早早地打发了她下去了。
自己便早早地爬到床上靠着床柱披着衣衫看书。
只是平日里看着好看的书这会儿怎么都看不进去。
她总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沈昀到哪里去了,什么事竟让他急成那样,连告别都没有,径直回府?
然而从沈昀离开的时候起,他压根就没有打算跟苏青宁有任何交待,所以即使杜三留下来护送苏青宁回庄子,也没有打算跟她坦白什么。
而且苏青宁极其有自知之明,看到杜三的冷脸就知道他定然不想告诉她有关沈昀的事情。
如此她也不便勉强。
反正在与沈昀相处这么久,她已经算是很了解他了,只要他不想做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她怎么试探,怎么打探,都不会有结果。
可若是他想说的事,想做的事,他也会拼尽全力做到——比如逼她定亲。
他做到了,尽管她不甘不愿,但那并不在他的设想中,他不在乎!
苏青宁胡思乱想一通,终是没有结果,赌气地告诉自己还是不要想了。
她唤来许嬷嬷,问了她一些庄子里生意的情况,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因为她的逸心阁经营得好,温泉庄子很受人欢迎,所以惹来了很多人的眼红。
如今已经有很多人都在模仿逸心阁开始经营温泉庄子。
“他们故意把价格压得很低,抢走咱们的顾客。”
许嬷嬷有些委屈,她早就想把这些情况反应给苏青宁,但两地相距甚远,写信一来一回都要十来日,故而暂时搁置了。
先前见面时她也是第一时间想要汇报,但被李耶拦住了。
说小姐这才刚刚回来,一路上劳累得很,没得必要一来就把这些烦心事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