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夫打断了楚颜辛的话,“刻骨铭心这个词你用错了,你没有记住你与她的感情,甚至她这个人,你都忘得干干净净。”
“那是因为我吃了你给的药,是九霄让我忘记了一切。”楚颜辛辩解。
“但我也没有逼你不是?既然你吃了药,便是心甘情愿的忘记。既然是心甘情愿地忘记,便是因无法忍受。让你无法忍受的记忆,要回来作何用?”
栩栩心中叹息,或许他与她之间曾经真的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可如今,她死了,他忘了,所谓的爱情,已不复存在。
“为一段不值得你珍惜的记忆丧命,不值得。我劝你还是好好活下去吧。”
夏大夫站起,拉着栩栩,往外走,刚到达门口,却被门前持着刀剑的士兵拦住。
楚颜辛剧烈地咳嗽,阴冷道:“若是你不帮我这个忙,便是违背了当时的约定。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夏大夫冷道:“若是我帮你这个忙,你便是死路一条。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岂不是两全齐美?”
楚颜辛却没有因夏大夫的话有半分动容,“给你一夜的时间思考,明日晌午前若还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我会毫不犹豫地斩了你们的脑袋。而且,我会先杀了你身旁的这个女子。”
夏大夫突然面色可怕地吼了一声:“你敢!”
声音之大之厉,震得房梁嗡响,众人吓得一哆嗦。
栩栩从未见过夏大夫如此的模样,也不曾想,那楚颜辛没有架子时像个弱弱的病书生,好不容易摆起了官架子,却这样蛮不讲理。
楚颜辛得意大笑:“看来天师非常在乎身边的这个女子,既然如此,天师也应当明白我的心情!”
很快有官兵将栩栩与夏大夫押进了大牢。
这几间牢房是专设为即将处死刑的犯人所用,平时没什么人,此刻,只栩栩与夏大夫二人。
隔着一道木桩墙壁,灰暗的光线下,栩栩依稀可以看到夏大夫的脸庞,“师父,依您的能力,方才在正堂,完全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可为什么……”
夏大夫道:“知府大人不曾想杀我们,我们又何必逃跑?”
栩栩吃惊,“就是说就算师父不帮忙,知府大人也不会杀我们?”
夏大夫点头,“一个爱民如子的青天好官,如何会滥杀无辜。他只是想吓唬吓唬我们罢了。”
“原来是这个样子。”栩栩终于安下心来,“那师父方才为什么那么生气?”
夏大夫一脸迷惑,“……有吗?”
栩栩终选择在这件事上放弃说下去,“既然楚颜辛是那么好的好官,他的失忆又是因吃了师父的药,师父给他解药帮他恢复记忆,又有何不可呢?”
“我并不记得我曾有九霄这个药,医书上也从没有关于这药的记载。”夏大夫靠着墙壁,眯起眼睛,“也许药是我自己研制的,只是我忘记了。我不记得九霄的药量和成分,根本造不出九霄的解药。”
栩栩喃喃,“师父的失忆,会不会也是因吃了九霄?”
夏大夫凝视着对面墙壁上方的油灯,古风无波的黑眸中倒映跳跃的灯火。
“并不清楚,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