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乐射御书数,东君一样样的指导。我一头砸向面前的琴弦:“我既不是男人,又不齐家治国,学君子六艺干嘛?”
“陶冶品性,对修行更有益。”水依语重心长的回答我。
我吓了一跳,水依说这句话的语气仿佛东君上身。
东君弹奏完一曲,徐徐道来:“此曲名叫《高山流水》,《列子·汤问》中记载,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叹道:‘善哉,阁下能听出曲中志趣,君所思即是我所思啊!’于是二人成为人生知己。”
其中的深意我不太懂,但是仍觉得这个故事却很美好。我欢欢喜喜的摆正松木琴身,把绿沈色的琴穗尽数扫下,试着像东君一样抚琴,弹出几个音却总是稀松不成曲调。
“这首曲子对你们来说还太难,我们先从基本的指法开始练起。”东君坦然道:“习琴并非一趋而就,先学会抹挑勾剔这四种。”
我俩一板一眼的跟着东君的示范教学,直到昴日星君驾着车收拢了太阳然后散出了漫天的晚霞,我俩终于能将指法记个七七八八。
“每日习练,不可松懈。”东君叮嘱。
我俩赶忙应了:“是,师傅。”
待东君走远再也看不见身影,我偷偷拿出藏好的小刀,朝着水依一挑眉,然后郑重其事的在琴尾刻一个“南”字,故意装看不见水依嗔怪的目光,我指着自己的作品兴高采烈:“被我标记了以后就是我的了,永远是。”
“永远?仙门之人长寿,对于我们来说永远这俩个字是不是太漫长了。”水依失笑。
“管那么多干嘛?以后会怎样我们谁也预料不到不是?反正当下我喜欢就够了。”
“好。”水依回答的言简意赅,却毫不犹豫。她一双清眸温情脉脉,我突然想到千斛明珠觉未多这一句,仿佛就是专写给水依的一般。只是当时的场景太美好,我们都没想到日后真的会一语成谶。也许世事就是这样,白衣苍狗、变化无常,我们不过皆在命运的洪流里浮浮沉沉,最后是何种结局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