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上学的时候姜听晚没有时间打扮自己,周末出来倒是好好收拾了收拾,不过她这个年纪,也不需要过分化妆打扮,出门的时候涂个防晒,吹头发的时候稍微卷一卷,巴掌大的小脸儿水嫩又白皙,看起来就很是干净漂亮。
到了楼下的时候,等到姜听晚打开车锁,才走了一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踏车推着往前走得很吃力艰难。
姜听晚朝着自己的后车轮看了一眼。
后车胎现在瘪下去了一大块儿,瘪到轮胎胎身紧紧压住辐条,甚至都快贴到地面了。
姜听晚的步子停了下来,把车停好,自己绕到车后,蹲下身去,想检查检查车胎是爆胎了,还是只是需要用打气筒来打点气,就能抢救过来了。
只是她的指腹还没有碰到后轮胎,小脑袋忽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紧接着她的身边多了一道阴影。
姜听晚偏过头去,看着蒋鹤洲。
蒋鹤洲左腿虚跪在地上,右腿折成直角,蹲下来的时候上半身依旧挺拔,稍稍偏向她这边,伸手挡住了她的动作。
虽然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是蒋鹤洲的脸部线条已经渐趋明朗清晰,侧颜起伏有致,显得很是英俊立体。
他的薄唇轻启,淡声说道:“你别动。”
不让姜听晚乱动,他自己却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按在带着灰的车胎上,重重按了两下。
蒋鹤洲很快收回手来,捻了下沾上灰的手指,又从兜里拿出了一串挂满钥匙的钥匙串,扔给了姜听晚:“去我家地下室,靠门的柜子最底层,帮我拿个打气筒出来。”
蒋鹤洲的嗓子声线清朗干净,但是为人处事任性妄为惯了,语气里也就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霸道。
姜听晚接过钥匙,依照着蒋鹤洲说的,到了他家的地下室。
这是姜听晚第一次来到蒋鹤洲家的地下室。
他家地下室和别人家的不太一样,别人家的地下室都是堆放着杂物的,难免脏乱了点,但是蒋鹤洲家的地下室里只放着几个木质的高柜,柜子里不知放了些什么。
姜听晚没有乱动别的,只是按照蒋鹤洲说的,走到离门最近的那个柜子里,翻找出来了打气筒。
等到姜听晚找到打气筒,抬起眼来,看到了这个柜子上的花纹的时候,却忍不住多留了一会儿。
这柜子的木头是什么材质的,她看不出来,但是却觉得这木头色质温润,上面雕刻的花纹也很繁复漂亮。
这漂亮的花纹让姜听晚看着就觉得心里愉悦,忍不住多站了一会儿,才出去找蒋鹤洲。
等到姜听晚走出楼门,快步走过去,把打气筒递给了蒋鹤洲。
但是蒋鹤洲没接。
他正站在脚踏车的旁边,双手按在车把儿上,眼睑微垂:“姜听晚……”
“怎么了?”
“车链子掉了。”
姜听晚愣了一下,紧接着垂眸看着自己脚踏车的车链子。
车链子真的掉了……
姜听晚看了一会儿,往四周瞧了瞧,找了根小树枝,想把车链子重新搭回去。
但是车链子掉了难装,变速车掉了车链子更难装……
蒋鹤洲再度拦住了她:“你别动手了。”
姜听晚心里觉得有些哀愁,她这车骑了好多年没有毛病,现在一下子又是车胎没气又是掉链子的,怎么倒霉事都在同一天同时发生了?
她蹙起眉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蒋鹤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我的错,我不小心碰到了。”
明明是在认错,但是蒋鹤洲的声线里依旧听不出半分的愧疚来,反而平静到像是在叙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他紧接着对姜听晚说道:“你别担心,我会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