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虎崽子一阵风似的溜进来,扶风都还没来得及捉,它就跳上了炕,一团的钻进兽皮毯里。
好摸的毛茸茸正坐在手上,祁苏忍不住把整只手都按进二白的毛毛里,
他盖的兽皮毯也算是制得很软了,然而和虎崽子身上暖和又柔软的天然皮毛还是没法儿比,撸毛茸茸崽子给人带来的快乐是无法单独用语言描述的。
“哼!”见祁苏一摸上虎崽子就不放手,扶风重重的哼了一声,鼓着气去大灶上看熬药的火。
祁苏捏了捏二白的厚毛耳朵,又掂了掂它的小爪子,“二白你又重了,锅火给你做啥好吃的了。”
一说起吃的,二白立马精神百倍,它嗖的一下立起来,两只爪子搭在祁苏的胸膛上,圆溜溜的金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
“土豆烧肉,土豆特别软!肉也特别软,隔着三个集体宿舍都能闻到香味,还有糖炒松子!”
说着二白就化为人形,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松子,“祁苏锅锅你吃,吃了快点儿好!”
祁苏还没接手,炕头就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抬头一看,扶风正谴责般的盯着他,说好了生病只能吃清淡的!
“咳。”祁苏只得收回手,“那什么,我就不吃了。”
“好吧。”二白只得缩回手,珍惜的扣了几颗松子吃了,其他的又揣回兜里。
正说着话,祁苏忽然忍不住要打喷嚏,他连忙将二白抱远,侧过身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嗷?”二白化为虎形,小心的绕到祁苏面前,举起两只毛爪子探来,
祁苏见两只粉嫩肉垫的爪子直往他眼睛上摸,不由握住两只爪子,“你干啥?”
二白担忧的盯着祁苏的眼睛看了好一阵,这才长舒一口气,“我听说普通人一个喷嚏能把眼珠子打出来,特别弱!祁苏锅锅你要小心啊。”
祁苏……我谢谢你了……
二白一向没什么定性,在祁苏怀里拱了一圈儿之后,又去看熬药的扶风。
扶风是大醋坛子鸟,虎子是超喜欢争宠的虎,所以大多数虎子和扶风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成年虎还好点儿,幼崽虎像二白这样的,经常毛屁股对着扶风。
当然,扶风也没带客气的,经常三天两头的拎这些毛虎子的后颈皮。
二白在厚厚的兽皮毯里,一踩一个坑的往炕头大灶走,扶风和二白对视一眼,相看两厌的哼了一声,各自撇开视线。
二白毛绒绒的脑袋从炕头探出,看到旁边堆着的两大袋子草药,忍不住惊叹,“这么多药啊。”
“可不是吗。”说起这个,祁苏也叹了一声,扶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从树老那里弄了足足两大兽皮袋草药,
整整两袋,三顿当饭吃都能吃一个月了,更何况熬药!
扶风看了看两兽皮袋的草药,也忍不住发愁,“你祁苏锅锅什么都好,就是太娇气了。”
???
正抱着兽皮毯滚床的祁苏一骨碌翻了起来,娇气?我娇气?
不是,这破环境我说什么了吗?
不会说话就别说!
扶风刚感慨完,就见祁苏坐在炕上,目光凶狠的瞪着他,他心里一咯噔,完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二白,你该出去了!”在祁苏来教训他之前,扶风手上柴火一扔,抓起二白几步就出了门,”你祁苏锅锅要养病!“
二白前一刻还在又软又暖和的炕上滚,后一刻就被扔在了冰凉凉的地上,瞬间怒了,
它两爪前压,做出攻击的姿势,龇牙咧嘴的朝扶风怒啸,“吼!”
小崽子就算是虎啸,也是奶奶的嗷嗷叫,扶风半点儿没被它吓到,反而双手环抱,居高临下,
“就你这样的,我单手就可以揍一百个,嗷什么嗷。”
二白气得就要扑上去,扶风却眼疾手快的一关门,二白被大门哐的挡在了外面,气得龇着牙原地转圈,
啊啊啊!他迟早有一天要打败这只大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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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扶风的严格监管下,祁苏断断续续的又躺了几天,既不咳也不打喷嚏了,才终于被批准可以出门。
憋了将近半个月,祁苏感觉自己憋得都要快发芽了,恨不得从自己部落到扶风部落跑几百个来回,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想象中他能狂奔八百里,实际上他只能裹着厚厚的衣服,在扶风的陪伴(监管)下,在部落里走几圈。
休息了小半个月,祁苏现在全身松快得不行,出了集体宿舍,他转了几圈,便慢慢的往南走,前段时间计划修的粮仓也不知道建得怎么样了,正好闲来无事,可以去看看。
穿过集体宿舍和大片草坪,再穿过一片大湖,粮仓还没看到,却先见到了一座让他惊讶的建筑。
是的,惊讶,他看到了一座按理来说还不会出现在部落的建筑。
那是一座小楼,一座规整的二层大楼,青砖建的,第一层正对着他的是大门,第二层大大的推开木窗,里面还有人来人往的走动。
他病了小半个月,没有指点任何部落建设,在这样的情况下,族人竟然把小楼建出来了!
祁苏绕过外面的草地往里走,直走到结实的墙体前摸了几下,又里外看了几下,真的是楼,结结实实的二层青砖楼,而且还空间特别大的那种!
祁苏抖了抖肩膀,晃了晃肩上的扶风,“你知道这事儿不”
扶风还目瞪口呆着,被祁苏喊了才回过神来,他化为人形,踩了踩黄白两色的地面,又踩着墙几个腾跃,朝上方的天花板擂了几拳,除了隆隆的撞击声,天花板没有任何掉渣或者倒塌的意思。
是真的,不是样子货!
惊讶完了,扶风才落到祁苏面前,“没见过,只隐约听他们说过几句,没想到竟真被他们建成了!”
扶风拳头力气不小,擂出的动静很大,两句话的功夫,楼上的人就跑了下来,是角蛮和蓝毛,一见祁苏,全都高兴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