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是个很要强的人,即使直播卖画的收益微薄,她也从来没有半句抱怨,反而十足用心地经营起自己的事业。
哪知道,聂家连这么一条活路都不愿留给她。
【天啊,我以前一直粉聂慈,觉得她既有才华又有气质,不像其他人那样浮躁,心无旁骛地画画,原来居然是我看走了眼,她为了艹销量陪富商上床,真是恶心!】
【我房子塌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粉个小画家也有塌房的风险?】
【像聂慈这么没底线的画家,平台能不能封杀啊,我现在看她一眼都觉得想吐!我家里还有不少她画的画,出咸鱼都卖不出去。】
平心而论,原身虽然没有在美院进修过,但画技并不算差,甚至还颇具个人特色。
她早已离世的养父是国画老师,从收养原身那天起,便手把手教她,原身画的花鸟鱼虫都透着一股子憨态可掬,当时也是靠着这份特别之处才收获了不少关注。
聂慈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把手机里的录音导到桌面上,剪掉无用的噪声,留作备份。
而后她打开微博,登录自己的账号,发了条消息: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想说,我是被人陷害的。】
这条微博甫一发出,就引来了无数嘲讽,辛辣尖锐的词句在评论区飞速激增,使得这条微博热度暴涨,很快便冲到了首页。
许多不了解前因后果的网友看的满头雾水,好在营销号梳理了目前的情况,他们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聂慈好像才十八岁,十八岁就自荐枕席,主动爬到富商的床上,脑袋里除了走捷径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她家里人怎么不管管?】
【听说聂慈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我现在觉得她爸妈可能是被她气死的。】
【赞同楼上,我要是有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说不定也会被气出个好歹,甚至和她断绝关系。】
【诶,你们觉不觉得聂慈长得有点眼熟啊?很像我喜欢的舞蹈演员,而且她们两个都姓聂,不会是姐妹吧?】
【抱走我家念念,勿cue!请不要把艺术家和翻车博主相提并论好不好?我家念念可没有靠出卖身体骗钱。更何况,念念是聂氏的千金,母亲更是国家一级舞蹈演员,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上贴!】
作为华国舞蹈学院的校花,聂云念本就生得出众美丽,又曾经参演过一部校园电影,饰演男主角的白月光,电影上映以后,她立时收获了不小的知名度。
【不是说有人害你嘛?拿出证据来呀@聂慈】
余光瞥见这条评论,聂慈眸光微闪,缓缓打字回复:【证据会有的,别急。】
聂慈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将录音放出来,是在等聂家的声明。
一份断绝亲子关系的声明。
毕竟她打定主意要和聂家人划清界限,要是达成目的前澄清真相,很有可能会再生波澜。
四月的天并不算热,再加上水湾镇开发程度不高,还保留着些许原生态的气息,窗外间或传来高低不平的鸟鸣,浅色的梨花瓣飘落在窗台上,景色静谧而美丽。
聂慈关闭电脑,靠在椅背上思索片刻,便确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原身以直播卖画为生,虽然在网上小有名气,但由于她对作品的要求万分严苛,产量极低,作品又卖不出高价,从十五岁至今仅仅攒下了两万存款,一分一厘也不能浪费。
循着脑海中的记忆,聂慈来到淮市最大的跳蚤市场,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打铁用的红炉,以及其他的设备。
聂慈浏览了原身的经历,发现自己好像也会作画,不过与原身不同,她作画的工具并非笔墨,而是坚硬无比的熟铁。以铁做墨,对勾勒的笔也有要求,锤、炉、钻是最好的用具,它们轮番上阵,最终才能成画。
这种铁画制作难度偏高,即使属于国粹,依旧鲜少有人涉猎,聂慈早就做下决定,将原身的绘画技艺与熟铁锻造融为一体,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早些年淮市也有不少擅作铁画的匠人,不过天长日久之下,传承这门手艺的人越来越少,聂慈也是在跳蚤市场来回奔波了许久,才找到用来锻造铁画的红炉。
这间铺子的老板三十出头,人瘦的厉害,抬眸盯了聂慈一会儿,忍不住劝道:“小姑娘,你买红炉做什么?一般人用不上这东西。”
“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