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而又顺理成章。
褚淮解开他白色衬衫上的扣子,修长的脖颈露出来,蜜色的肌肤是无法抵抗地引诱,先是落下轻柔的吻。
而后则是毫不留情地噬咬,好像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咬在唇齿间,一点,一点地碾碎。
疼痛,酸软,心乱如麻,勾勒交织成慕西斯对这件事最初的记忆。
不知道是怎么去的卧室,期间到底怎样磕磕绊绊,他只觉得自己很晕,脑子里边一片空白,他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
他只想沉沦,在这一瞬间,忘记过往种种。
因为他们可能没有明天,至少在现在,他们不需要去想上一辈的恩怨纠缠,无需背负那么多的罪孽。
他被推到酒店的大床上,身下被褥是那么柔软馨香,而身上人像是一块烙铁,游离过的每处皮肤都被烫伤,溃烂,散发出颓靡的味道。
这里的东西从来都是不缺的,褚淮只是在床头柜里随便翻了翻,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并不熟练地撕开包装,冰凉的液体被挤到自己的手上。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是冲动,不是发疯,他只是迫切地想要做一些什么事情,来留住慕西斯。
即便这样会两败俱伤,即便这样会将事情引向更加悲哀的结局,也仍旧义无反顾。
酒店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馨香炙烫,带着难以言述的味道。
陌生的疼痛和难以言喻的羞耻席卷了慕西斯,他原是不怕疼的,但现在生理盐水落下一大片,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羞愤的,又或者是难过的。
他伸手搂住了褚淮,用一种近乎献祭的方式送上自己。
迷乱间,慕西斯想了很多,他想起和褚淮相遇至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初遇的时候,是泡桐花盛开得很艳丽的季节,路边全部都是这种浅紫色的小花,那种连绵不断绝的紫色像是潺潺流淌的溪水。
他站在一棵泡桐树下,身上穿着白色的昂贵衬衫,蓝色的眸子里灰蒙蒙的,好像有一层雾。他从那个地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替他赶走了那些闹事的人。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光,不仅是照在这世间的,还有照在褚淮眼里的。
初见就是惊艳,人真的不能在年少的时候就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就是一辈子的辗转反侧,念念不忘。
后来的一切又是那么的巧合,他搬来自己家对门,又刚好在那一个下午,他家的门锁坏掉了,他不得不留在褚淮家。
之后就是顺理成章的喜欢,对啊,褚淮那样的人谁会不喜欢,这种一眼万年的人。
他模模糊糊地亲了褚淮一下,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汹涌澎湃大海里飘摇的一叶孤舟,被送到无上的巅峰,顷刻又掉落下来。
灭顶的快.感伴随着多年痴心妄想得偿所愿的愉悦,慕西斯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褚淮的银发倾落下来,落在慕西斯的脸上,一片酥酥麻麻的痒。他伸手捻起一缕,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在亵渎神明,引诱其堕落。
又觉得这样理所当然,神明与光为他所有。
褚淮低头吻着他,吻他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头,吻他因为高.潮而失神的眼睛,吻他无意识下脱口而出的呻.吟,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此时此刻,眼前身下的不是那个只活在文字里冷冰冰的人,不是那个杀伐果断,坚毅挺拔的男人,而是只属于他的少年,需要被保护,被捧在手心上,被各种温柔热爱。
他怜惜他过往所遭遇的一切不公,愿意成为他的臂穹,他的保护伞,呵护他永远不变的少年赤忱。
他以后会有鲜花掌声,会有万人仰慕,也会有人做好饭菜等他回家,也会有人给他所有的柔软珍惜。
给他一个可以倾尽所有的吻。
褚淮不会放开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论将来怎么样。
这里的吵闹一直持续到凌晨,褚淮才抱着精疲力尽的慕西斯去浴室清洗。
巨大的浴缸能够坐下两个人,他靠在褚淮的胸膛上,还有一些失神,思绪混沌,甚至难以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实的。
他现在才肯定褚淮是雄虫,又联想起之前的种种……只能说出一句“怪不得”,然后扶住自己酸痛不已的腰。
褚淮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很低沉,“你别走好不好。”这大概是褚淮说得最软的一句话,慕西斯甚至都不需要猜测,就能听出他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