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嫦看见站在虢首封身后的小兵一脸赞同地点头。两人目光轻撞,小兵腼腆地撇开了视线。
他看上去年龄好小。
易云嫦挪回视线,再度张嘴:可是——
虢首封表情一变,冷得有些凶厉。“你是有多大的能耐能跟着我上刀山下火海,有没有掂过自己的斤两?你是能飞能跳能跑,还是能打能杀能刀枪不入?如果不用我护着你,你能保证自己不伤一极寒毛?”
不,并不能。
易云嫦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古潜都不忍看下去:“喂,虢首封,”虢首封冷眼一扫,古潜在他的视线下寒毛一竖,情不自禁地闭上嘴。
这种压迫力是怎么回事?古潜鼻间嗅到一丝血腥味,心想,连身为部队司令官的父亲都没有这么大的压迫力,虢首封真的只是一个赏金猎人?还是说所有刀口舐血的赏金猎人都能给人这样的压迫力?
回头看看易云嫦苍白的脸,虢首封狠一狠心,冷冷地继续说:“想和我并肩而行,也要有对应的实力才行。不然,就只是个不负责任的白日梦。既然是梦,随便说说,随便听听也无妨,可试图身体力行,就只是害人害己的行为。”
“太过份了!”古潜冲破了无形禁锢,先替易云嫦说了句公道话,然后又在无意中给易云嫦一记重击:“她到底经历得少,天真懵懂又不是她的错。”
虢首封看着古潜,暗暗琢磨:这人到底是哪边的队友?
古潜收到讯号,也非常不满:我就配合你扮个红脸,你至于把我分类吗?
虢首封站在大门外辨认了方向,又感应到阴阳祁峰的存在。他回身看了看易云嫦,说:“等你哪天能凭自己的实力追上我的脚步,再说要跟我走吧。”随即,他身影一晃,如烟消雾散般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易云嫦扶着扶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洞开的大门,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黎进宝只是来替首脑传令,并没预料会看见美人掉泪的这一幕。他尴尬得手和脚都没地方摆,只得呐呐一番:“那个,我先走了。我先退了。”
“回来。”古潜叫住他。
黎进宝象得了根主心骨似的双脚一并:“是,长官!”
古潜:“……我不是你的长官。你再多跑一趟,替我去把住在回龙村里的何贞姑找过来。”
虽然虢首封把人托付给他照顾,但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是个不讲究精细的军人,到底有些方面考虑得不够周到。比如现在,看着易云嫦哭得不能自己,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把人哄回楼上去睡觉。
熊孩子都比易云嫦好带。熊孩子只要揍一顿就肯乖乖上床睡觉了。
“还有阴凰、田柒。她们现在应该都在回龙村。请她们都过来一趟吧。”古潜考虑到贞姑虽然是大姐姐,但到底不是世家贵阀圈子里的人,幸好这次在回龙谷落难的还有两位大小姐,请她们过来陪着易云嫦聊聊天也行。
黎进宝得了令,大声应“是”,冒着雨一溜烟地跑了。
古潜看着易云嫦站在原地哭了五分钟,气都不喘,只管落泪。他心中浮起一个奇异的念头: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
见易云嫦眼睛肉眼可见地肿泡,再哭下去恐怕要费眼睛了。
他轻咳两声:“其实虢首封说得没错。你和他门不当户不对,根本不相配。”话音一落,易云嫦猛地抬起眼睛瞪过来。
古潜瞬间尾骨生寒,后背不由抻得笔直。
奇怪?他皱眉:为什么小白花身上也有类似凶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