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婶背抵房门朝易云嫦比划:“谢谢。辛苦你了。”
易云嫦同样比划:“不辛苦。”
屋里恶龙咆哮。屋外相视苦笑。
易云嫦迟疑了一会才问:“等他们回来,发现我们把何月玲反锁在屋里,会不会生气?”
说是“他们”,其实只有一个何正雄。何正济和闽清荷只会拍手称快。何月玲到哪都是个麻烦精,早该把人锁起来了。
珊婶摇头表示不会。她背后门突然被大力撞击,一个猝不及防,人被顶得往前倾。珊婶连忙脚尖抵地,稳稳地靠回门上。
易云嫦也心惊肉跳,有心想提醒她:婶啊,您现在怀着八个月的孕啊!
珊婶并不大在乎自己的肚子,她更在乎背抵的那张门。门和窗都从外面上了三道横闩,又加上铁锁,困一头猛虎绰绰有余。
珊婶苦笑:“我们是不是该把她放出来?”
易云嫦疯狂摇头。
开玩笑,放出来还得了?关进去就够疯了,再放出来怕是要尸横遍野。
珊婶沮丧地拍拍身后门板,示意屋里安静些。回应她的是旁边窗玻璃突然破碎,从里面探出一截手臂恶狠狠地探向易云嫦。
易云嫦退开。何月玲一捞不中,关在窗栅后面双眼通红地瞪着她。
珊婶转到窗前。何月玲的眼珠子这才动了动,转而看向珊婶:“阿娘,放我出去!”
“不行,老实呆在房里。”
“好吧,我今天不出门,呆在家里。好不好?别关我好吗?”
易云嫦心头浮起异样的感觉。
珊婶坚决摇头。“你呆在房里哪都不去。”
“好,那阿娘把门打开。”何月玲通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珊婶。结果珊婶思忖片刻,还是摇头。她顿时气急败坏,头撞在栅栏上哐哐作响:“为什么?为什么要关着我?我做了什么事,非得有这种待遇?”两相比较,窗外的易云嫦多悠闲多自在,那才是阿娘亲生的崽吧?
珊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回龙村三个月里死了十四个人,再也没有人敢单独行动了。走哪都是三五成群。只有何月玲屡教不改,盯都盯不住。
到底是自家的女儿,何正雄也好,珊婶也好,都时刻盯紧她。外出就轮到何正雄盯人,在家就是珊婶出面。
珊婶毕竟怀了孕,何月玲在家也不敢闹得太过,只能任由珊婶在身后跟进跟出。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
珊婶没办法象遛狗一样遛她遛一整天。甚至有些事必须瞒过何月玲的耳目才行。
“放我出去!”何月玲抓着栅栏不死心地嚎叫。
珊婶在外面比划:“你死心吧——今天给我老实点。”然后她不顾何月玲的苦苦哀求,挽住易云嫦一起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