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动静。
虢首封撤下结界,示意易云嫦开门。
闽清荷端着小桌案站在门口,视线刚好从案几上抬起来。“晚饭好了,我给你们送过来。”
易云嫦:“你可以叫我过去,”手语比划到一半,猛地卡住。
案几上放着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小蘑菇烧肉里的蘑菇头肥墩可爱,浸满了酱汁肉汁,油泽酱黑;青椒炒牛肉丝,青脆鲜亮,肉丝弹嫰软滑,自带滤镜效果;应季青菜的叶面上闪闪发光,豆腐脑汤上撒了一把碎葱,热气把葱叶的味道烘托出来……这香气能勾出人的舌头。
易云嫦自入幻境以来,从没这么饿过。
“好丰盛!”她吞了吞口水。
闽清荷:“我想虢先生很久没吃饭了,所以多舀了些过来。”她朝垂涎欲滴的易云嫦眨了眨眼。两个人合力把案几摆放到床上,罩在虢首封腿上。在布置碗箸的时候,闽清荷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虢首封的腿。
“啊,白米粥!”闽清荷轻拍额头号,歉意地望向易云嫦:“我还煮了一小锅白米粥,忘了带过来。稍等,我这就端来。”
易云嫦连忙表示:“我和你一起过去端。”
“就一小锅而已。用不着,我自己速去速回。”闽清荷快步出门。
易云嫦艰难地挤出一个音调:“我……”
虢首封突如其来抓住她的手腕。
闽清荷听见刚刚的异响,好奇地回过头,只见虢首封拽着易云嫦,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耳鬓厮磨。她脸一红。
虢首封在易云嫦耳边说:“别暴露你的声音。”别让这个幻境里的人知道你不是哑巴。
易云嫦心虚地漂飞一道视线——这话其实说晚了。
闽清荷迟疑地问:“云嫦你就留在这儿陪虢先生吧?”
虢首封直起身,又懒懒地靠回床背。
“不了,让她陪你去吧。闷了这么久,让她出去走动走动也好。”虢首封笑着松开手。撒手之前他食指轻轻一蜷,指尖顺着易云嫦的手腕一直划到手掌心。轻轻浅浅的触感带来意犹未尽的暧昧意味。最关键的是,他还在她的手掌心里轻轻挠一挠。
易云嫦倏地缩手背到身后,瞳孔剧震地瞪着他。
虢首封桃花眼微微一挑,随即垂眸闷笑。那笑声好像把易云嫦从头到脚包在自己怀里似地,莫名宠溺着她。
易云嫦夺门而出。
闽清荷呆了呆,追出来。
“云嫦你很热吗?”
不热,不热。
“可是你脸好红。”
易云嫦不想说话,只想走快点吹吹风!
难道这就是广覆潜伏半年后带给虢首封的影响?放眼以前,他何曾会搞这么骚气的小动作?最多就是把她额发揉得稀巴乱。可今天……今天都没有给过摸头杀,就轻轻挠了一把手掌心,瞬间挠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内心深处骚痒不断。
她晕晕乎乎地跟到厨房,看着闽清荷捧起一只红砂做成的小锅子。
闽清荷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哪怕易云嫦在旁边走神,根本没作答,她一个人也能又说又笑,嗨翻全场。
易云嫦还在心里不断地模拟手心里那轻轻一挠的触感。她想,要不和夜三哥坦白吧,他昏睡的这段日子里她就没有很认真的严防死守男女之线,严格的说,她吃的豆腐比他这半年喝过的水还要多。会不会换来一个极度震惊的表情?
易云嫦自己偷笑。
“喂,哑女。”
空气忽然静寂。
易云嫦是有些迷糊,闽清荷则白着脸守在旁边。
何正雄站在路边,朝易云嫦不耐烦地招招手:“你过来,小哑巴,我和你说几句。”
易云嫦慢慢走过去。
何正雄:“你男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