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首封变脸:“又是广覆?你就这么想见他?”没过一会,他又低头笑出声,问:“担心我?”
横竖广覆已经不是秘密,易云嫦索性直说:“我看见他扑到你身上,接跟着你晕过去一直昏迷到现在——有点像夺舍,”她打量虢首封,声音渐渐压低:“我分辨不出来,现在的你是真的首封,还是广覆……”
虢首封的手贴在她脸上,促狭反问:“嗯,如果他夺舍成功了怎么办?”
易云嫦眼眶立刻红了,吭吭巴巴地哽咽:“把首、首封还回来。”虽然她已经做过思想准备,可是真的临到这个时刻,却还是忍不住手抖,下不去手。
虢首封本想再逗两句,眼看她要大哭,顿时心疼得不行。逗小狗哭,最后苦的还是自己。他连忙说:“没有夺舍。广覆只是想和我谈个交易。”
易云嫦哽咽擦眼:“交易就交易,为什么要害你晕倒?”
虢首封含含糊糊地说:“大概是怕我使坏,近距离盯着才好?他那张脸……啧!”是见一次就让人想打一次的脸,如果真要面对面,恐怕根本没法和他谈。
易云嫦:“?”
虢首封轻咳:“夺舍不容易。任何需要夺舍才能生存的人,都是输到精光、孤注一掷的赌徒。这是最伤天理的事情,不仅成功率小,夺舍成功也会有很大的后遗症。比如神智混沌,无法对外界作出反应,不良于行、话说不清……”
易云嫦哭了。
虢首封这才发现随便举的三个例子,他现成占了两个。真是百口莫辩!虢首封真想把广覆叫出来对质。偏偏广覆躲在他的灵府里极其嚣张地说:“我不!”
“我现在要是出来了,回头你还会放我进来吗?”
当然不会。傻子才把定时炸弹藏在脑子里随身带着跑!
“我现在只是一介魂体。躲在你的灵府里就可以不受天地力量磋磨,为什么要出去?出去了又不能回来,你能让我重返易狗道友的识海?”
开什么傻比玩笑!
谈判再次破裂。
虢首封深吸一口气,强忍着重返灵府和广覆打一架的冲动,说:“广覆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笨蛋。其实他虚得很。自己肉身不堪大用,又怕天打雷劈,只好舍了肉身,任由魂体躲在其他动物的识海里温养。就象一只寄生虫。除了寄生,什么都不会干!”
灵府里的广覆:“……”你回来,我们先打一架。
虢首封:我不!
“藏进别人身体,天生就低人一个头,等于是把自己脖子搁别人掌心里。你想想,如果他强得能随意夺舍,不早该对你下手了吗?”
易云嫦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所以没有夺舍这回事。就算他夺了,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你还不帮我报仇?”虢首封笑着揉了揉她的额发。
“真的没有一丁点影响吗?”
虢首封顿了顿。
易云嫦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是什么影响?很糟糕吗?”
虢首封深深看她一眼,说:“感染力吧。”
“感染力?”
“如果长时间共用一个肉身、识海和灵府,因为越来越熟悉的关系,多少会沾染一些对方的脾性。不只是他的性情、思维模式会影响到我的日常判断;即是我的日常言行,也同样会影响他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