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珊走到近前,更让人惊觉她的纤小羸弱。油亮油亮的乌发挽成圆髻紧紧扎在脑后;身材浓纤有度;不象普通农妇那样粗糙,更象是一座制作精美的细瓷娃娃。她看上去非常怯懦,象一只受惊的兔子,任何人朝她伸手,都能出其不意把她吓得跳起来。
“阿珊,哑巴就交给你照顾了。”
黑脸男又转头对易云嫦说:“这是我婆娘。你叫她珊婶。她也是个哑巴。”
易云嫦惊讶地看向珊婶。
珊婶却始终没有抬头。
“你们哑巴与哑巴之间,更好说话些。”知道易云嫦不是迷途者后,黑脸男不但说话不再客气,连打量她的眼神也透着一丝诡异的寒意。和他那个胖丫头女儿倒挺相像。
珊婶手语打得飞快:“跟我来。”然后她试图帮易云嫦托住虢首封,她的手被拍开。她这才抬起头,两个人四目交接。
月光在林叶下摇曳,珊婶的眼睛十分惊艳,里面藏着一汪冷泉映月,雾蒙蒙的,微微闪烁着莹莹无瑕的碎光。
趁易云嫦愣神的功夫,她迅速低下头,躲闪开视线对接。
黑脸男:“眼瞎啊你,没见她驼着个男人根本走不动吗?”
“我来我来!”胖丫头跳出来,直接抢人。
动谁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动虢首封的易云嫦当场炸毛。她拍开胖丫的手,胖丫又过来拽人。拽过胳膊又要拽头发,摸过脸了还想摸腰摸手。简直是一只揩油咸猪手。
易云嫦和她纠缠一会,双双大怒。
胖丫头动作越发放肆,而易云嫦不知不觉间也用食指抵住对方的眉心——
你在做什么?心底蜇伏的声音又冒了出来,没心没肺地笑道:古希道求死你不肯动手,没人求死你却要杀之而后快吗?因怒而杀人是最最下等的作法,你不会是想让自己落下最下乘之流吧?
易云嫦犹豫了。
黑脸男蓦地咆哮:“滚一边去!”他把女儿推出一个趔趄。“别人的男人,自己会照顾,你在这里瞎操什么咸蛋心。”
“阿爸!”胖丫头死里逃生犹不自知,原地跺脚,恨恨地瞪着易云嫦。
易云嫦缩回手,心道这是恨上我了?
旁边两个女人一直惊愕地看着她们,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胖丫的小姨一个箭步上前,挡着她再靠近易云嫦。“好啦、好啦,小月乖,不闹。”
小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容不得小月半点反抗。胖丫头一挣,没有挣脱开小姨的手。她一恍神的功夫,阿妈已经带着那个瘦得象竹竿似的臭女人,扶着漂亮男神一起进了她家院子。胖丫气得嗷嗷直叫:“滚开,别碰我!滚开!”
小姨:“小月。”
“小月是你能叫的吗?母猪!”
“怎么向你小姨说话的!”黑脸男喝斥。
“什么小姨!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来的野女人,准备给小杂碎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