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垫底的贵阀继承者有什么用?劳心费力。不如眼光放亮些,挑一个排名靠前的贵阀联姻,借联姻机会为娘家争取更多资源,一样能哄抬自己和娘家的身价。易云嫦的母亲吞口婷婷,嫁入易家不就是抱有这种打算吗?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所以吞口氏同意独生女出嫁易氏,现在又‘同意’外孙女嫁入阴阳道氏?”
“呵,胃口越来越大。”
纵使这件事、这些谣言过去了几年,易云嫦也能想像这些话飘进外祖母耳中,她老人家会如何大怒。
“天哪,阴阳道氏送了一卡车灵石给吞口氏!”
满世界嗡嗡声陡然一寂。
易云嫦眨眨眼:灵石?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然后有声音怯怯弱弱地起头,无比孱弱,无比笃定地盖棺定论:“还真让她给勾上了。”
易云嫦宛如胸口被人射中一箭,钻心似地痛了起来。她鼻子里哼出一个气音。虢首封抓着她的胳膊往上轻轻一提,圈着她的手不动。易云嫦仰头看他,轻声说:“我没有。”
虢首封没有说话,眼里也没有什么光彩。
易云嫦心里有个洞,越扩越大。她有点慌,担心幻境里过得久了,看的听的都影响了人的判断。要是他误会了什么,那该怎么办?以往,她总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情绪,现在盯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睛,却什么讯息也读不出来。
这可不太妙哦,易云嫦。
她忍不住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没有!”
古希道倒是很容易理解,他吃惊地瞪着易云嫦。
虢首封笑了笑,低声问:“你知道自己正在说话吗?”
她当然在说话,不然他以为两个人怎么沟通?靠眼神吗?易云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半分钟,自己一副被吓到不敢呼吸的表情。她想比划,奈何一只手被虢首封牢牢握着。她再想说话,张开嘴,比了好几个口形,却象演哑剧似的,一个字也泄出声音出来。
噢,这该死的时灵时不灵的封印!
易云嫦沮丧极了,反而是刚刚渐渐堆积起来的负面情绪被这么一打岔,瞬间降了一个档次。她又能呼吸了。
虢首封松开手:“自己站稳了,别又往下面掉……”话音没未,易云嫦双膝一软。他只好抓着老位子又把人往上举起来。
原、原来是这样。易云嫦面红耳赤,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双膝发软、站立不稳了呢?
虢首封也没有给她解释,只是郑重提醒她:“站稳。”
她脸红红的应了一声,最后还是扶着虢首封不着痕迹探出来的胳膊才站稳。
前面一堆少女打扮的幻影聚在一块,埋头唏嘘。声音从她们中间飘出来:“看来易吞口是豁出去要赖上太子爷呀。”
一个“赖”字,说得易云嫦心口又是一寒。
“不可能!”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
众人齐齐望过去。
第一个人又是小古希道。
而第二个说不可能的人……
易云嫦一愣,眼睁睁地看着吼完“不可能”,转身就朝自己冲过来的“人”。“他”的气息太逼真了,逼真到好像“他”不是幻影。当“他”象头小牛一样撞过来时,易云嫦情不自禁地松开虢首封,往旁边挪了两步,任由“他”从自己和虢首封中间穿过去。好像不这么做,“他”就会撞在自己身上似的。
虢首封寒声问:“这家伙到底是谁?阴魂不散。”这张面孔在幻境里闪闪烁烁出现了好几次。
古希道拍脑门大叫一声:“啊!我知道了……他是左洋太啊!就是第一个有条有理,搬出现场鉴定师反驳易狗杀父杀母的人。”
有了准确的名字做索引,虢首封也想起左洋太了。而且记忆库深处所有有关左洋太的信息全都浮出了水面。一股颤栗寒意攀满他的全身……左洋太?
左洋太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