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幻境还孱弱得象一株刚刚破土而颤巍的幼苗,根本体现不出后来张牙舞爪的凶性。
易云嫦还能游刃有余地表示:“我和你根本不同。”她停下手势,仔细回想,才再度愤愤地比划:“你根本没有介绍过自己。我不知道你是谁,更不可能知道你姓古。”
如今“古”可是个大姓。古战场古氏,随便提提都能让人面容一肃。
古希道也涨红了脸:“我推过你,丢过书,绊过脚……你那些所谓的好朋友都认得我。一见我靠近,就会给我让道。你何止是不认识我,连我靠见你,你都没看见!还有你那个外祖母……都专程带着你来阴阳道氏告状,说我欺负你,你还能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说得易云嫦愣住,旋即,她气急败坏地比划,非要虢首封翻译给古希道:“你一个熊孩子使坏,不认识你还怪我咯?”
古希道哈哈哈大笑三声,直到虢首封丢给他一眼刀,他才老实垂下头:“对不起,我错了。”撩拨易狗,收到警告,低头认错……一套连环动作几乎成了他目前的习惯。
虢首封分明感到不对劲。
他见过易云嫦和朋友一起游玩的场面。花团锦簇的一群。怎么可能会到了明知有人使坏,还特别给使坏人悄悄让道的程度?
除非有人暗中指使。
还有吞口氏去阴阳道家告状。小孩子欺负小孩子,被大人插手管教,不该两孩子面对面的道歉、混脸熟?怎么会出现两个人多年不相识的情况?
除非有人从中作梗。
易云嫦就象被人圈养在透明的宝塔中,塔周围百花四季常开不败,景色秀丽非凡。可是她和这些花色始终隔有一道透明水晶墙,看得见,摸不着。最终把她孤立在人群里。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流言象看不见的飞魅,在阴阳道氏的大厅里飞来飞去。
易云嫦问:“我没认出你是我不对。可你怎么把这些流言都记在心里,还把它们变成自己的恶梦了?”现在好了,不但成功恶心到自己,还成功恶心到别人。
古希道却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恶梦?”
呃?!易云嫦卡顿。
古希道又说:“这确实是恶梦。以前我天天被这个梦吓醒。先申明,因为是梦,所以有些话肯定不能当真……你那什么表情!”到底有虢首封镇场,古希道不好挠花她的脸。他只得忍气吞声地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以前入过我的梦?”
有些异能者确实能入梦,并操作梦境。
虢首封:“是啊,我也好奇。”
易云嫦额角沁出一点冷汗。她气过头,不知不觉把广覆告知的事情漏出口风。再对上虢首封探究的眼神,她忍不住汗流浃背。
“需要我救场吗?”广覆问她。
易云嫦暗中喝斥:“你闭嘴!”都怪你!
四周嗡嗡飞响的流言中突然窜高一个激昂笑声:“那她也不能赖在吞口家吧?这让吞口氏怎么想?易家怎么想?”
声音震得空间簌簌发抖。
浮尘里各种幻影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