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首封捏了捏眉心。垂下来的视线里闯入一双小孩子穿的光亮皮鞋,古希道也站到了他和易云嫦身旁。虢首封看了一眼,问:“墓地?”
“准确的说,是墓地岛才对。”古希道没了以往的活泼劲儿,半晌才低沉地回应。
“哪儿的墓地岛?”虢首封遥望远处那群丧服,心想灵界这么大,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整齐的墓地岛。
易云嫦也凝望着眼前这一幕发了半天的呆,然后拍了拍虢首封的胸口,比划说:
“我听说有一种幻术,能借对手的回忆来做杀局。可以直击人内心最脆弱的一面。这样的幻术看似没有伤害力,实际上却能逼得人崩溃自绝。”
是这种幻术吗?那施术的人得有多精通幻术异能?易云嫦眼巴巴地望着虢首封,好像坐等夸赞似的。
虢首封挑了挑眉。
没想到小奶狗懂得还挺多。
易云嫦表情郑重多了。“既然这是古希道的回忆,会不会这儿隐藏着针对他的杀机?”这就是俗称的回忆杀吧。易云嫦异想天开,比划说:“会不会是因为在断龙崖上没护好贞姑他们,所以惹祸上身,故意用他的回忆来折磨他?”
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哧的一笑。
易小狗耳朵动了动,左右环顾,却看不见可疑人影。
她:“你有没有听……”虢首封手盖在她的头顶上猛地揉了一把。易云嫦抬头,这才发现虢首封满脸不高兴。她心里咯噔一响,求生欲满满的不比划了,改而把话语组织成文字,写在他掌心里:“虢哥哥帮帮他,好吗?”
明明是写出来的,虢首封却仿佛清晰地听见她喊了一声“虢哥哥”,娇嫰清脆,惹人心头骚动。
虢首封心想这一招是谁教的?
虢哥哥?
这声“虢哥哥”真要命!
他以前不是没被人叫过虢哥哥。以前在沙市的时候近距离遇上疯狂小迷妹,有羞答答的、有狂野的、有单纯的、有激情的……无数人也冲他喊过“虢哥哥”。可他全当耳边风,咻的一下就吹没了,眉毛尾梢连动都没动过,整个人比冰雕还要冰。
小奶狗没有声音,她只是把“虢哥哥”三个字写在他掌心里,三个字却象生根似地直往他心底扎。
他心里一左一右各一个小人。左边的代表正义的大天使长正在慷慨陈辞做道义上的谴责,右边是三角尾巴的恶魔坐在荆棘的王座上呷一杯浓郁芬芳的烈酒,轻轻道一声“嗯,不错,我喜欢,让她继续叫唤。”
想要听更多。
虢首封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捏了捏眉心,顺便对右心室里的小恶魔服了个软。
他低下头,一脸严谨认真不苟言笑的表情,咬着她的耳朵悄悄说话。他声音低到两人隔开一公分都会听不清楚。易云嫦只好把自己整个连人带耳朵往他嘴边送,送到他嘴唇软软刷过耳廓的地方,顿时浑身一僵。
虢首封也没有退开一点,好整以瑕地开开合合,好像专注认真说话似的。
那触感软嫩象豆腐丝做成的刷子,唰的一下上来,又唰的一下下去。撩得皮肉酥痒。
易云嫦耳朵通红,每被刷到一次,体温就上窜好几度。
虢首封的气息钻进她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