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歉?你现在突然搞得这么沉重做什么?霍玉棠,如果真的想让我原谅你,你就每天都过得高兴一点。这样的话,说不定哪天,我就真的原谅你了。”
薛苧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停了手上的动作,盯着霍玉棠有些暗淡的瞳孔,直到那双眼睛里都只能折射出她的倒影之后,才开口说道。
霍玉棠的眼睛,有片刻是失去了对焦的,等那片模糊散去、眼前重新清晰的时候,她在薛苧的脸上读出了释然和放松,以往的那些波涛也就在最后重新变为了平静。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一切在霍玉棠即将要逝去的生命面前,都显得是那么地微不足道,而她也没有这个必要再继续拘泥于过去。
“好,我知道了,我会过得高高兴兴的。但要是我进了监狱里面,过得不顺心的话,你也别想好过的,知道吗!”
咽下最后一口蛋糕,霍玉棠照着蛋糕的“残骸”,推出来几个盒子,有些趾高气昂又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几个味道不怎么样,你下次不要买了。剩下那几个味道很不错,我很喜欢,还有啊,最好把我的芝士蛋糕买来,我最喜欢吃的还是那个。”
“你真是个祖宗。”薛苧提起垃圾袋,没好气地说道,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准备离开。
“我下次再来看你吧。今天时间已经快到了,你就早点休息,明天也不用紧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哦对……”
霍玉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只看到了她已经“缝缝补补小半年”的纺织品,回头对上的就是薛苧有些好奇的目光。
“你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都好奇好久了。”
霍玉棠突然就有种自己写的小说被别人给偷看了的羞耻感,护犊子地一把把那东西放在了自己身后,又吹鼻子瞪眼地回道:“你自己猜去吧,反正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哦,谁稀罕呢。”薛苧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转身就直接走了出去,任凭自己的高跟鞋落地发出清脆声响,继而又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之中。
“容宣,你觉得我穿这一身,够不够正式啊?诶,我就说应该换那个领结的,我现在戴的这个也太轻松了一点,早知道就应该一起带过来的。”
薛苧看着玻璃反光里自己今天这身打扮,怎么看怎么不满意,从左侧面看看,右侧面也看看,转了个圈,最终还是忍不住同容宣吐槽起来,还隐隐有着要是时间足够,她绝对会开车回去取来那个领结的想法。
容宣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替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之后,冷言嘲讽,才算是让她冷静下来。
“你是来参加庭审的,不是去参加酒席。那么在意做什么?”
“也是。我只是从来没参加过这种事情,这不是第一次么,就有点小紧张。”薛苧说着,就伸手比划了一下,像是这样,她的紧张就真的只有拇指关节那么点大一样。
容宣也不给她点面子,一语就直接道破了真相。
“你是不是担心霍玉棠这个案子,会被判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