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我们天亮前,要出京城。”周濯夜说着,将毛毯披到了舟禾的身上。
年关时节,大街上更深露重的,到底还是冷了些,这被炭火烤着的毯子一上身,舟禾便觉得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加上刚才又劳心劳力的和周濯夜斗智斗勇了一番,此刻只觉得眼睛微瞌,想睡的紧。
周濯夜看她那样子,又将一个小枕头塞到了她的头下,得,这就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的完美诠释了,舟禾终于是安安心心毫无负担的酣睡过去了。
马车行驶了很久,久到周濯夜终于确定舟禾已经完全睡着了,才敢将沉沉的双眸射向对方如玉的脸庞。
这一路,他都尽力压抑这内心沸腾的即将就要崩溃而出的怒气,从看到包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舟禾的打算了。
说实话,那一刻,他是真的怒了,甚至就想着就那样在房中强要了她,把她一辈子都囚禁在自己身边,她要是跑,就打断她的腿,让她一刻也离不开自己。
但是心中最后的理智还是让他悬崖勒马,他太懂的舟禾的性格了,表面上看着温吞和润的一个人,其实内心的性格刚烈的很。
他几乎可以想象,只要他一旦那么做了,那么他之前那七年的忍耐都白费了。
所以他压抑着,他不愿意让怒气控制中的自己伤了舟禾,这个陪伴了他七年的人,这个即使在母妃被谋害,所有人都孤立他,离开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着他的人。
作为太子时,她为他谋皇位,事无巨细。
作为皇上时,她为他谋天下,事必躬亲,如果不是自己这份隐秘的心思被自己发现,或许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一辈子的君臣。
但是当这份心思被他发觉之后,他就不满足了,他不满足与只是早朝时,那几刻钟的相见,也不满足,与他的谈话,永远都止于公事,与他的接触,永远止于交谈。
因为双方的性别,他不是没有挣扎过,但是没用,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需要她!
所以,舟禾,即使同性,从七年前,你以弱冠之年,白玉之面单刀赴会走到我府中时,你我之间的联系就已经一辈子都扯不开了。
逃?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带回来的。
舟禾不知道自己这是已经在悬崖边晃荡了一圈,一觉那是睡得安安稳稳,或许是骨子里对周濯夜的信任,她并不担心同一个马车里,周濯夜会有什么轻薄之举。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是熹光微亮了,舟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此时马车内只有她一个人。
她将头伸出马车,看到周濯夜居然坐在车夫的位置,昨夜的两个侍卫,此时也看不见踪影。
“圣上?!”舟禾简直惊悚了,她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啊,居然能让一国之主,为自己赶车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