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走进大理寺内院,径直朝着庭院东北方的小道绕到后院,走过一个连廊,往右转往一座假山园。
这里的怪石都是嶙峋诡异,瞧着就有别样的机关。侍卫继续往里面走着,终于是停在了最大最宽,有守卫的假山前。
里面是漆黑一片,在外面丝毫瞧不见里面的模样。拿着糕点的守卫与守门的侍卫交换了眼神,而后便握紧了长剑走进了漆黑一片。
进去后是一条长长的通往地下的阶梯,模样十分草率,只是由泥土堆积,规则却简陋泥泞。侍卫走得十分小心。
地牢不大,只留了一条长而狭窄的走到,四周隔出了无间牢房,地面上都是水渍,坑坑洼洼的地方还泛着淡淡的光泽。
里面未安置窗户,只有几盏烛火灯笼,光线十分黑暗。不仅如此,因为不通气,又有鼠虫,空气中满是难闻发霉的气味,短暂片刻便可紧紧蹙眉。
陆稚之就被关在正对面的最大的牢房内——门上的锁链十分厚重,不给里面的人丝毫逃脱的机会。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困在木制十字架上,手脚都捆地死死的,麻绳配合着铁链。
陆稚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白色的衣料已经破烂不堪,都是细长的血迹,那是长鞭抽过的伤痕;他垂着头,发丝凌乱,没有一丝生气。
守卫开锁走了进去,眼底划过了几分怜悯。他移开眸子,轻咳一声,道:“陆大人,方才您的弟弟来瞧您了,还带了一盒一口香糕点过来。”
听到熟悉的名字,陆稚之才终于动了动身子,他费尽力气才抬起头,他早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但是看到守卫手中的糕点盒,他还是露出了笑意。
“劳烦……能否……将……糕……糕点……喂我……吃一……块……”他的声音十分虚弱,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但是提及亲人有关的事情,他的声音中竟然多了一丝笑意。
守卫有几分不忍,一边拆开盒子一边劝说道:“陆大人,您何必如此执着呢?如今这天下还是皇上的,您和他作对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陆稚之沉默片刻,而后轻笑一声,哑声道:“那……那又……如何?因我个人……之失,却……咳咳……不会连累……我的家人……足矣……”
侍卫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泪意,但只是生生地忍了回去。他拿出一块糕点递到陆稚之的嘴边,轻声说道:“陆大人,糕点就在您的嘴边。”
听到这话,他才知道缓缓张开嘴巴,侍卫顺势将糕点塞进他的嘴里,可是他的动作十分僵硬迟缓,就连一块软糯的糕点都咬不碎。
“陆大人……哪怕是假意屈服,您也先认输吧……您不过是一个少卿,镇国公也被蒙在鼓里,您如何斗得过?”
陆稚之自然是不可能低头,他只是费力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是个……好人……走……不要和我……沾上……关系……”
“听闻前几日镇国公去觐见了皇上,闹得十分不愉快,于是民间就有传闻说是镇国公即将失势;可是今日皇上今日又去亲自了镇国公府。”
“他们觉得……这……是皇上意……识到了镇国公……的重要性……所以今……今日才没人过来逼……迫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