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奕一直都是十分讲究的人,东西可以不用上乘中的极品,但是一定要有一定的韵味。他现在屋中的陈设与院中的花草都是他一手点拨栽培的,都有着一定的含义与底蕴。
喝茶要喝小火煮了一刻钟的,治器、纳茶、候汤、冲茶、刮沫、淋罐、烫杯再是斟茶,一样都不能少;衣裳也要穿平平整整;每每起身还要有梳洗打扮的步骤。
这些在轩辕烬的眼中都是麻烦事。或许是因为在军中待得久了,做好这些都够杀许多敌人了,他实在是浪费不起。
“父亲应当也是听说了。”轩辕奕乖巧的坐着,听到他寻问便只是轻笑一声,整个人还是没有什么精神,“自从那日禁足起,孩儿便想了许多,最后竟然落得个郁郁寡欢。”
轩辕烬皱起眉头,发现事态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许多。奕儿应当是从不会再旁人面前展现脆弱的才是。
儿时他陪着他蹒跚学步,即便是跌倒了,也是自己拍一拍衣摆上的灰,绝不会说一句“疼”字。这一点是与自己相似的。
“怎么了?莫非是还没有接受陆梦离在辈分上成为你的娘亲一事,忽然让她责罚,不高兴了?”轩辕烬第一反应便是这孩子的傲气。
“非也。王妃娘娘与孩儿的一些往事父亲您应当是知晓的。那是惩罚孩儿禁足之时,王妃还说起了那些过往。”
见轩辕烬的脸色有变,他便立马解释道:“倒不是怀念,只是过来告诉孩儿她有些后悔,觉得那些日子都是年少不懂事,孩儿并不值得。”
“奕儿自以为从小到大是有些进步的,忽然被人贬低的一文不值,实在是不禁怀疑起自己。”
听完轩辕奕的叙述,轩辕烬的心中不禁有些心疼。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安抚道:“奕儿,你比王妃年长,有些事情看得自然比她要通透,懂得道理也要多许多。”
“可王妃不同,她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或许她说出那些话就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并非是话语中那般贬低的意思。”
轩辕奕摇了摇头,轻声道:“父王,您错了。奕儿之所以这般低沉不是因为遭到了旁人的否定。而是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自己实在是一文不值。”
“奕儿自小就生活在您的羽翼之下,即便是与您为敌的皇上都垂青奕儿几分。从未有人说过奕儿的不是。”
“于是孩儿就在思索,会不会就是因为这般没有批评与否定的活着,奕儿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
轩辕烬沉默了半晌,眼中的心疼越是不加掩饰。虽然眼前的孩子并非是自己的血脉,但是这些年的养育,他早已视如己出,自然是不能瞧着他这般沉沦。
“奕儿,明日你便随本王出去,去瞧一瞧王府的产业。你确实也该掌管这些了。”
轩辕奕抬眸看他,眼中仍旧是暗淡无光,对于轩辕烬的提议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只有锻炼了,你才知道自己的能力究竟如何。”他看着面前的少年,态度异常坚定,“奕儿,你是我轩辕烬的儿子,不要随意否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