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离去的?”柳如茵捏了捏额角,轻声问道。
丫鬟思索片刻,道:“还未有半个时辰。清歌姑娘临走时让奴婢们为您请了大夫诊脉,方才大夫才刚刚离去。”
说着,另一个丫头将方才大夫留下来的纸条呈了过去,道:“这便是大夫为您的诊断。奴婢们瞧过了,与他口中所言并无差别。”
柳如茵仍是皱着眉头,淡淡瞧了那纸张一眼后才接了过去,粗略地瞧了瞧,而后扔到了一旁,道:“本宫知道了,你们就先退下吧。”
丫鬟们躬身,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皇上如今身在何处?未曾过来探望过本宫吗?”柳如茵忽然出声叫住她们,而后故作冷淡地问道。
轩辕熔不可能不知晓书房发生的动荡,怎么可能毫无反应?这些年的夫妻情分即便是伪装,他也应该守在床边才对。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今早用了早膳后就匆匆离府了,至今还未回来。”
柳如茵沉下眸子,挥了挥手,道:“好,本宫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待丫鬟们退下,她又缓缓躺了下去,眼角不受控制地就滑落下泪水——她的脑子里反复上演着自己的父亲派人杀她的画面。他眼中的决绝让她很是陌生,就好似从未认识过眼前的男人一般。
还有他有意伤害自己,洗脱自己的嫌疑,而后放任那些蒙面的黑衣人来了解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可笑至极。
她闭上了眸子,想让在黑暗中寻求片刻的宁静。
大理寺。
陆稚之已经被从木架上放了下来,就安置在一旁的牢房中,只是手脚还套着沉重的锁链。他依靠在墙角,发丝凌乱瞧不清面容。
褴褛的衣衫衣不蔽体,但是显露出来的伤口已经恢复了不少,显然是没再增添新伤。
他的眸子瞧着头顶照射下来的那一束光,嘴角很是笨拙地挤出了一抹笑意。他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外面的阳光了,甚至长久的静默让他有些忘却如何言语,微笑。
失神间,一片静默的地牢竟然传来了一阵躁动,而后就瞧见从入口处拖下来一道长长的影子,再是落入眼帘的就是轩辕熔了。
瞧清楚来者,陆稚之并未动身,只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瞧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皇上?许久未见了啊……您怎么瞧着也憔悴了不少?”他轻笑一声,话语中竟然有几分打趣。
轩辕熔也不恼,只是拿出钥匙亲自走进牢房,笑道:“你气色倒是不差,这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陆稚之活动了手脚,而后感慨道:“这些日子过得确实安生,还是皇上您的怜悯,不然臣这条小命怕是早已不保了。”
“既然知晓寡人慈悲,为何还不认错呢?”轩辕熔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嘴边依旧挂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