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杰摇着小扇,歪戴着帽子,左手带着姐夫,被一群人围着看笑话。
“姐夫,咱们今天来的太巧了。”柳杰用扇子挡着嘴,悄悄地对张承说道。
上次打柳杰的那些人今天都在,一个不少。偏偏张承还认识这些人,这算是冤家路窄。
打人的正是县里今年要参加科举的秀才们,他们也算是跟张承同科,今天见了面忍不住呵呵了。
小舅子带着姐夫逛青楼?还真是闻所未闻呢?张承这种只会掉书袋子的呆子,也会逛青楼吗?
大家哄堂大笑。
“这不是张公子吗?怎么着?张公子不是做了柳家的乘龙快婿吗?放着家里好好地软饭不吃,还敢到青楼来找乐子?对了,你小舅子带着你来的,想必这就是柳家的家风?”
“是也!是也!我看柳家也不过如此,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哦?哦?你们都知道的哈!”
张承和柳杰脸色灰白,在人们的笑声中扇子越扇越快。
众人笑够了之后,其中有个叫魏光仁的,他是这群秀才们领头人,他在这些秀才里学问最高,是这次科考的大热门,众人十分的推崇他,把他推到前面来。
魏光仁满面春风一身的酒气,右边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身翠衣身段窈窕,脸上的妆容精致,未曾说话笑三分,声音也是燕语莺声清脆动人,这正是柳杰看上的那个女人。
上次柳杰先点了这个翠衣服侍他,然而人还没到就被魏光仁捷足先登,他找他理论反,而被这些秀才们揍了一顿。
他明明给的钱比魏光仁多,但是翠衣让老鸨子把钱退给他,翠衣给的借口是,魏公子才学好,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比?
你说气人不?气人不?男人在别的事上都能忍,偏偏在女人的事上忍不得,这件事不声不响的传遍了整个临水镇,让柳杰的脸怎么搁?
柳杰气不过可有无计奈何,对方是秀才,今年是要参加秋闱的,若是对方考中了举人,那要怎么办?那就是民不与官斗。
这里的姑娘和老鸨子都知道这件事,所以自然的偏向魏明仁。
柳杰的眼一瞪:“你们胡说什么?你们说谁是牛粪……”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醉春楼里的生意索性不做了,楼上楼下的全部把头探出栏杆外,看着姐夫小舅子耍活宝。
这些人笑归笑,但是也好掂量掂量自己,自己这容貌跟张承怎么比?还说人家是牛粪?
那在场不如牛粪的可多了去了。
那些姑娘们眼睛盯在张承的身上,拔都拔不下来,张承刚一进醉春楼,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才学是次要的,关键是张承的皮囊好啊,长相好的人到那里都吃香,跟张承一比,这些人瞬间成了歪瓜裂枣。
忽然有人明白了一个道理,要不然县里这么多的秀才,就人家张承吃上软饭了呢。
柳杰性格暴躁,社会阅历太嫩但是张承不一样,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早,就就已经练到金刚不坏之身的地步。
你笑任你笑,你嘲任你嘲,能奈我何?
张承小扇摇着,速度渐渐的放缓,他脸上稍微的露出一个微笑,对面的姑娘们马上红了脸,连那个翠衣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脸红的低下头,手里面绞着帕子。
魏明仁突然瞥见身边的女人这副模样,顿时醋火上脸,嫌弃的让她退到一边。
翠衣一赌气背过身去,但还是时不时看看张承这边。
张承又不是故意的,他原本说话就这样,他标准的一拱手:“各位今天张某过来就是看一下,是哪位仁兄昨天把我小舅子打了,我今天也想讨教讨教。”
这就是过来打架的开场白。
众人都面面相觑,在场的人有多少人,张承就姐夫舅子两个,打架有胜算吗?
“这是想干啥?就你们两个,想跟我们这么多人打架?我好怕哦!”书院里这帮秀才嬉笑着说道,连日里读书苦闷,谁不愿意找个乐子,虽然是乡试在即,他们都怕得罪人,但是张承这种是万万考不上的,所以大家无所顾忌。
“吆喝!柳杰,你还真有个怕死死的姐夫啊?你姐夫可是咱们县里的名人?和你姐夫一起的同窗现在已经入朝为官坐了侍郎了,你姐夫还是个小秀才呢,丢都不丢人呀!”
“对了你姐夫喜欢吃软饭,哈哈哈哈!”
这些人知道张承在乎什么,所以专门往他的心口上扎刀子。
张承虽然不在乎,但是柳杰受不了,火气上来直冲脑门。
柳杰在学习上不上道,但是别的地方可是有天赋的,就比如说打架,十里八乡没挨过揍的秀才,少!
魏明仁话音刚落,柳杰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对着他的手臂扎过去。魏明仁的手掌刚刚放下杯子,手掌放在桌子上压住纸张,正想作诗。
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到了,柳杰不想伤人的,他只想拿出刀子吓唬吓唬他,但是不知道背后是谁推了他一把,那刀子直奔魏明仁的手臂。
眼看乡试在即,手指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见背后这个推柳杰的人用心险恶。
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