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是这世上最玄幻的存在。
情浓时,他能无师自通,说出最动人的情话,与人互许终身。
情淡时,他也能一脸平静的说着最无情最伤人的话,理直气壮的展现他的渣。
柯清欢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撑场子,又觉得她和柳如卿已经无话可说。
八年的感情,他说放就放,说不爱就不爱,可谓是潇洒至极。
她若表现的耿耿于怀,岂不是显得她很没用?
心蕊说得对,这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万,她也不是非得柳如卿不可。
“你的话,我记住了。”
“以后,你我便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
“今日多谢你赶来救我,不过作恶的本就是你的哥哥,恩仇就两两抵消了。”
“让你的车夫停车,我自会坐心蕊的马车回家。”
柯清欢当真硬起心肠来,表现的也十分果决。
就算她心里对柳如卿旧情难忘,但表面上,她却公事公办的,就像和柳如卿初次认识。
看着柯清欢淡漠而执拗的眼睛,柳如卿知道,他和她是真的结束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话。
所谓覆水难收,说的就是他们的感情。
“安澜,在路边停车,放柯小姐下车。”
觉察到马车停靠后,柯清欢便掀开帘子,动作敏捷的跳了下去。
几步远的地方,沈心蕊的马车紧急停靠。
柯清欢什么都没说,看了眼柳如卿的马车后,便转身走向沈心蕊的马车。
此处离柯家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身子骨娇弱,真靠步行走回家,只怕脚底板得长满水泡。
柯清欢伤心归伤心,她还没傻到自虐。
看着她决然的背影,柳如卿心中抽痛,在柯清欢登上沈心蕊的马车时,没忍住叫了一声:“欢儿!”
其声调之悲怆痛苦,让柯清欢心头一震。
她告诉自己不能回头,绝对不能丢了骨气。
可往日的感情作祟,柯清欢还是遵从本心,微微侧头看了过去。
对上柳如卿如痴如狂的眼神,柯清欢轻轻抿了抿嘴,轻描淡写的问道:“柳公子还有何事吩咐?”
柳公子……
疏离至极的称呼,成了压倒柳如卿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眼角猩红,看向柯清欢的目光却温柔缱绻:“无事。”
“只是看在旧情的份儿上,想与你道一声珍重。”
“山高水远,我们后会无期。”
彼时,柯清欢还不懂柳如卿这句山高水远,是什么意思。
直到三年后,随着柯庭致的升迁,她搬去京城,有幸见到班师回朝,凯旋归来的新晋小将时。
柯清欢才明白,三河县那一别,竟是她和柳如卿见的最后一面。
而那个时候,她对柳如卿这个青梅竹马的初恋,早已释怀了。
在得知中州府柳家,曾是参与陷害她父亲的帮凶后,柯清欢对柳如卿的感情,就越来越淡了。
当然,这一切,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柳如卿说完话,没等柯清欢给出反应,他就放下窗帘,然后示意小厮调转马头率先离开。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柯清欢仰了仰头,将眼底的泪水倒回去后,才在沈心蕊担忧的眼神中钻进车里。
“心蕊,麻烦你了,送我回柯家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