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兰的变化,肖三娘第一个感觉到。
以往,温玉兰做事时,总会和她耍一下嘴皮子,又或者讨价还价一番。
肖三娘虽觉得这样无伤大雅,但次数多了,总有些厌烦。
可自从她们从三河县回来后,温玉兰整个人都变了。
她不爱笑了,也不会为了一个家务的价格,和她争辩半天。
温玉兰变得很沉默。
洗衣做饭,喂鸡扫地,下地锄草,这些事情,她还没吩咐,温玉兰就主动做了。
肖三娘觉得她的状态不对劲儿,于是便试探性的故意刺她:“温玉兰,我让你做的事情才算钱。”
“你自己做的,我可不认哈!”
按照肖三娘的认知,只要和钱有关,温玉兰立马就炸。
可这一次,温玉兰却表现的十分平静。
彼时,她正在灶台前煮面疙瘩汤,闻言只愣了一下,随即便从善如流的颔首,十分淡定的应允了下来:“可以。”
“夫人高兴就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肖三娘心里咯噔了一下,升起一抹紧张。
她总觉得温玉兰的改变,与晌午时,他们邀请沈自清聚餐之事有关。
肖三娘的忐忑和心虚,一直在吃饭时,温玉兰突然对她提出离开时,全面爆发。
“不行!”
“你不能走。”
肖三娘“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她表现的怒气冲冲,面对温玉兰时,脸上却罕见的露出了一抹和蔼,就连语气,也显得苦口婆心。
“温玉兰,我知你心底难受。”
“我也知道原因。”
“可你要明白,你和庭儿的结合,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算计。”
“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庭儿现在娶的,应该是你的姐姐温芍药。”
“如此,我们也认了。”
“我们虽约定好,你还清两千多两的聘礼债务,就让庭儿与你和离。”
“可至少现在,你的身份是我肖三娘的儿媳妇,是柯庭致的正妻。”
“你放心,我们不会为了另娶她人,便对你不利。”
“安心待着吧,我不会赶你走的。”
肖三娘极少对温玉兰温温柔柔的说话。
温玉兰觉得,肖三娘必然是误会了什么,这才对她勉力安抚。
她心里感动,可心底的那抹酸涩感却怎么也压不住。
这里不是她的家,他们也不是她的家人。
她是这世上的一片落叶,没有牵挂,只能随风摇摆,随波逐流。
“夫人你误会了。”
“我说的离开,不是真的离开,我只是有事情,要去中州府和威虎山一趟。”
“事情办完了,我自会回来。”
略作解释后,温玉兰呼哧呼哧的吃完碗里的面疙瘩汤,用手帕擦了嘴,这才认真解释道:“夫人,是这么回事儿。”
“我在知县府的狱中,结识了两个朋友。”
“他们入狱原因有些蹊跷,于是就拜托我,让我拿着他们的信物去找人,希望可以把他们捞出去。”
“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自然说到做到。”
“狱中结识的人?”
“是三河县监狱中的罪犯?”
肖三娘一听这话,好看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她十分敏锐,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面对她质疑的目光,温玉兰忍不住讪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