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流拂过耳际,余念稚的耳朵敏感地抖了抖,慢慢爬上绯红。
沈琰虽没明说,余念稚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嗯。”余念稚轻轻应了一声,算作答应。
沈琰轻轻笑了一声,伸手取下余念稚束发的簪子。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肌肤在暧昧的灯光下闪着莹白的光泽,更衬托得美人色若春花,美艳不可方物。
虽然知道是在拍戏,她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越来越快,“咚咚”撞击在她的胸腔里,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
红烛微光,迤逦偎傍。轻纱帷幔后,两位美人的身影朦胧。
“夫人......”沈琰轻唤,语调温柔,带着隐忍克制。
她低垂着眼眸,如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扑闪。
“我在。”余念稚轻声回应。
不知何时,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院内的相思子树枝叶繁茂依旧,夹杂着风声,细雨点轻轻扫过枝叶,朱红色的相思子随之轻轻摇晃,接受风雨的洗礼。
余念稚声音喑哑,带着轻微颤栗:“殿下......殿下我......”
沈琰微微抬头,唇瓣如初绽的玫瑰花瓣般鲜红娇艳。她吐气如兰,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灼热:“怎么还叫殿下呢,嗯?”
余念稚只觉一股酥麻的电流直通到心尖,她身子轻颤了下,停顿了片刻,轻声唤道:“夫君......”
这简单的两个字似有千钧重,沈琰眼神愈发幽深。
余念稚望着沈琰眸光中的自己,只觉自己仿佛要被其中的火焰灼烧殆尽。
屋外风雨交织,屋内温度骤升。长夜漫漫,芙蓉帐暖。
*
拍摄素材已经够了,但段奕坐在监视器后,有些不忍心打破这婉转缠绵的氛围。
但作为一名负责的导演,沉默片刻,他还是出声:“卡!”
沈琰和余念稚的身形同时一顿,都软了力气,停止了动作。
沈琰缓缓坐起身,接着拉起余念稚,各自换好衣服。
两人都没开口,只各自坐着,平复稍显紊乱的呼吸。
别说余念稚了,连沈琰都需要些时间平复心情。
气氛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和尴尬。
还是沈琰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今天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回去休息吧。”
“嗯好。”余念稚应声,说着站起身,跟沈琰一起朝段奕那边走去。
沈琰眼神飘向余念稚,对方脸上红霞未褪,像熟透了的水蜜桃,娇嫩多汁,叫人想咬上一口。
她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段奕见两人走过来,说道:“两位老师都辛苦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然后重新叫人收拾场地,准备补拍其他戏份。
两人去换下戏服,回酒店休息。
在门口和沈琰分开,余念稚进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余念稚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划过面颊,在纤长的睫毛上凝成一串水珠,接着被打散。余念稚努力甩掉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让自己安安稳稳洗完这个澡。
唉,今天这场戏拍的,真是劳精费力。
*
经历了此般动乱,北延终于暂时归于安静,再未主动向南辽蓄意滋事。
风霁和闻烟也迎来了二人彼此间最甜蜜温馨的一段时间。随着由身到心的彻底融合,妻妻二人已是一体。
春去秋来,夏月冬雪,相思子树上果实生了又落,转眼间,便到了上元节。
这天夜里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大街小巷人山人海,百姓都走出家门欢度佳节,连巍峨冷肃的皇宫侯府都多了几分鲜活之气。
余念稚独自依靠在窗边,望着楼阁间影影绰绰的光影,听着侍女们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心里十分向往。
沈琰推门进来,看着坐在窗边满脸歆羡的余念稚,不由笑道:“想去玩吗?”
余念稚回头,笑道:“许久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有些心痒。”
“走,我带你到外面逛逛。”沈琰立刻道,“我也好久没出去玩一玩了。”
沈琰拉起余念稚就想走,余念稚笑道:“别急,就这么出去,我倒是没几个人认识,可太子殿下万一被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
沈琰这才反应过来,笑道:“是我疏忽了,还得乔装一番。”
想到什么,余念稚突然道:“要不,你直接除去现在的妆容,同我扮作一对姊妹可好?”
沈琰微愣,她当了十余年太子,这幅容貌几乎刻到了心里,不知多少年未以女子面貌示人了。听了余念稚的话不由心中一动。
“好。”
沈琰洗掉平常的装扮,坐到梳妆镜前。
她取下束发的玉冠,一头青丝滑落,一直垂到腰际。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不记得自己顶着那张面容多少年了,若不是每天都会洗去妆容,怕是连她自己都要记不得了。
她犹豫了一瞬,拿过胭脂,一时间不知从何处下手。
余念稚走在她身后,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笑道:“让我来为夫君化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