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五十五分。
东岛。
皇宫会议室外舒适的休息区内不知火舞手指中夹着一支女士香烟身体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浮动的烟雾暗暗出神。
在她面前摆放着几种凰室的小点心其中一种被制作成了美少女头像的酥饼正对着不知火舞的脸庞雕刻出来的笑容甜美而温婉。
香烟缓缓燃烧着。
不知火舞吸了一口将还剩下半截的香烟放在烟灰缸里嫩白的手指拿起面前的点心小口咬了一口有些享受的眯起了漂亮的眸子。
不知火舞对面坐着一个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青年西装革履面色严肃一丝不苟。
他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严肃和气度可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的偷偷扫一眼不知火舞。
雪白的脖颈如瀑的长发撑起了白色羊绒衫的山峰平坦纤细的腰腹被真丝长裤包裹着的纤细双腿
每一处地方都是他偷偷观察的目标青年不断的偷瞄着眼神中的温度也越来越炽热。
终于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向了不知火舞的红唇。
吃着甜点的不知火舞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青年被抓了个正着顿时无比尴尬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竭力想要保持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却忍不住换了个姿势。
不知火舞笑了笑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嘲弄对方的眼神或许自认为很隐蔽可是女性对于大量自己的目光本来就有着一种天生的敏感特别是一些敏感位置更是无比的敏锐不知火舞本来懒得理他可结果对方时不时一扫而过的目光落点已经越来越过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时机也不对的话不知火舞都想一脚揣在对面这个身份尊贵的青年脸上了。
气氛持续的尴尬着。
青年似乎有些忍受不了但却不方便走开干咳了一声指了指另一盘甜点中的一些小点心微笑道:“舞你应该尝尝这些这是甜品师新研究出来的新品特殊的配方非常不错。”
不知火舞无动于衷的拿起一个水果蛋挞静静道:“我还是喜欢比较熟悉的食物。”
她咬了一口松软的蛋挞眼神迷离带着些许的悠远。
不知火家族在东岛曾经也算是显赫的豪门只不过落寞太久以至于不知火舞从来没有享受过家族的优渥与荣光她小时候有过一段很贫穷甚至可以说是艰苦的日子后来进了流火宫由于整日的训练和不断积累的压力才养成了喜欢吃甜食的习惯。
后来她成了流火宫宫主无敌境高手宫本真一的徒弟才终于享受到了一些曾经她连奢望都不敢的生活。
可吃甜食的爱好却越来越严重了。
她喜欢吃各种甜食只有极少数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哪怕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她的兜里都会放一些巧克力和奶糖。
而凰室的几样甜点更是她的最爱。
流火宫曾经在东岛的地位很高不知火舞也跟着师父来过这里对于坐在凰宫品尝甜点的情况并不陌生只不过在天都决战之后随着宫本真一的陨落直到今日不知火舞似乎还是第一次重新坐在这里重新看着几样阔别已久的甜品。
只不过跟记忆中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身边没有了那些微笑看着他的甜品师。
她是流火宫少主的时候凰宫的甜品师都会出现如同哄孩子一样笑眯眯的给她介绍着各种甜品的做法。
那个时候的休息室里会有两位侍者陪同全程一言不发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照顾她但却很难说得上是重视。
那个时候她是流火宫的少主。
而现在她依旧坐在这里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熟悉的甜品。
但熟悉的甜品师不见了。
站在休息室的侍者也从曾经温和的笑脸变成了现在的战战兢兢。
休息室外出现了严阵以待的侍卫。
而在凰室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凰太紫更是小心的陪在自己身边为了避免冷场竭力的寻找着话题。
这个时候她的师父已经陨落她也没有成长到可以让整个东岛都尊重她的地步。
可是这个时候她有了一个让东岛不得不重视的新身份。
她是东皇的
嗯
她是东皇的侍女。
一个听起来不好听但却足以让整个东岛都无比重视的身份。
而且她还带来了一个绝对疯狂的计划。
太紫沉默着看着不知火舞小口小口的品尝着甜点突然说道:“为什么不进去参加会议?”
“因为没有意义。”
不知火舞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开口道。
会议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最开始时坐在外面的不知火舞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有些人在激动的说着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议室内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安静似乎连气氛也开始变得压抑。
这一切都是因为不知火舞。
或者说是因为不知火舞带来的那个计划。
作为这个计划的发起人她当然是有资格走进会议室的天凰也亲自邀请过只不过不知火舞给推了她只是需要等待一个结果至于过程她完全不感兴趣。
“我觉得他们不会同意的。”
太紫认真的看着不知火舞声音严肃的开口道。
“嗯?”
不知火舞看了他一眼。
“因为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我在会议室我也不会同意。”
太紫声音很轻:“因为你的提议太疯狂了而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疯狂下去的筹码。”
“疯狂?”
不知火舞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这只是一个态度我们需要表达出来的态度而已今天明天也许是后天这是最合适的机会。太紫殿下我对你的懦弱很失望就跟之前一样。”
“懦弱?”
太紫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自嘲的笑了起来:“懦弱呵难道我现在有凶悍起来的资格吗?没有了舞你知道的我们没有。你那个疯狂的提议完全没有看到我们现在的处境甚至可以说这是在为难我们。”
“唔”
不知火舞轻吟一声吮吸着沾了些许奶油的手指没有说话。
情绪还有些激动的东岛凰太紫怔了怔眼神瞬间闪过了一丝贪恋他甚至在无意识的状态里咽了一口口水。
对于不知火舞他是真的很喜欢的或者说有着一种近乎变态一般的占有欲。
这在整个东岛都不是什么秘密。
凰太紫对不知火舞的猛烈追求在某一个时期 甚至是东岛不少圈子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一系列的攻势也曾经带给了不知火舞巨大的压力。
东岛与中洲完全不同。
内阁与凰室的存在就像是两条并行的线。
影响力极大的凰室随着东岛的发展正在损失着越来越多的权力甚至于外界给他们冠以吉祥物的称呼。
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今的东岛内阁牢牢掌控着东岛的君权与正权在实际的权力方面早已压过了东岛的凰室。
可东岛绝非只是单纯的吉祥物这么简单。
因为自始至终东岛都死死的握着自己最终的底牌:特战系统。
换句话说在凰室的鼎盛时期流火宫疾风御剑流无极宫乃至于东岛大大小小的黑暗势力和特战机构包括三位无敌境都是直接效忠于凰室而不是内阁的。
在那样的形势下凰太紫曾经手中到底有多少可以利用的资源完全可想而知他一句话不止是不知火舞甚至就连流火宫都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几年之前的某次凰室晚宴中凰太紫甚至想要对不知火舞用强得逞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知火舞挣脱了凰太紫之后直接逃会了流火宫。
后续呢?
凰太紫自然不可能猖狂到追到流火宫继续用强。
可那次事件的后续是凰太紫当晚冲进了流火宫冲进了不知火舞的卧室当着那时的无敌境高手宫本真一的面拽着不知火舞的头发将她脱出了卧室拖到了雪地上拳打脚踢抽耳光足足打了她半个小时的时间。
那时身为不知火舞老师的宫本真一就默默的看着一直到控制不住怒火的凰太紫想要撕扯不知火舞衣服的时候才客客气气又带着恭敬的阻止了这位皇室继承人将他客气的送出了流火宫。
第二天躺在医院里的不知火舞就收到了太紫的鲜花以及让不知火舞由衷感到恐惧的诚恳致歉。
公平?交代?凰室对太紫的惩罚?
没有统统没有。
那几年的时间不知火舞几乎是竭尽全力的躲避着凰太紫贪婪阴冷的视线。
直到天都决战的爆发。
宫本真一陨落。
流火宫风雨飘摇天都炼狱崛起。
那时的天凰邀请李狂徒交流的那一晚上不知火舞再次看到了凰太紫的电话。
不知火舞没敢接她坐在流火宫中想了一夜最终毅然决然的投靠了天都炼狱。
那时的不知火舞想法很简单如果命运真的要让自己成为一个男人的玩具的话那么起码那个人应该是个强者而不应该是一个眼睛整天盯着自己敏感的位置的变态。
天都炼狱成了东岛内部最大的黑暗势力成了东岛特展机构的核心李狂徒没有效忠凰室他本就是凰室无奈之下的选择所以双方的关系更类似于是合作。
而在她加入了天都炼狱之后凰太紫的小动作明显收敛了不少说来好笑她在天都炼狱给人做手下的时候竟然得到了在师父的庇护之下都没有得到过的安全感。
那个时候她有意无意的靠近李狂徒只不过被凰室送给李狂徒的紫月内亲王始终对她严防死守后来又多了个凤凰有几次不知火舞能够感受到李狂徒对自己的动心可或许是因为凤凰和紫月的存在他始终没有实质性的行动。
再然后就是天都炼狱逐渐落魄的过程。
北海决战似乎成了天都炼狱的转折点。
东皇宫的力量在北海决战的那一夜完全撕碎了东岛和天都炼狱的防御天都炼狱在这里的一切都被彻底摧毁而在凰太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不知火舞摇身一变成了东皇的贴身侍女。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彻底转变了。
凰太紫对他的骚扰彻底消失变得客气甚至有些恭敬。
而那些始终认为她背叛了东岛投靠了天都炼狱的人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变得热情。
她只是一个侍女。
但也要看这是谁的侍女。
在东皇没来东岛的时候身为侍女的不知火舞在别人眼里就是东皇的意志。
狐假虎威?
不知火舞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她享受甚至迷恋着这一切也庆幸遗憾着一切遗憾的是没有成为李天澜的女人庆幸的是自己当年没有被凰太紫和李狂徒的手到目前为止她还足够纯洁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那些热情那些恭敬那些客气那些羡慕与嫉妒那种背地里鄙夷但当面却要争先恐后对自己露出灿烂笑脸的奉承
如果自己成了东皇陛下的女人整个东岛又会对自己有多谦卑?
这就像是一个目标。
不知火舞渴望着也为了这个目标实实在在的奋斗着积攒着自己的功劳与筹码。
所以
她今晚带来了那个震动了整个东岛凰室的计划。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在经历过天都决战雪国乱局北海决战之后几乎已经被彻底打残甚至打的失去了大部分筹码的东岛此时正在计划着在联盟组建行动在即北海内部前所未有的空虚的时候对北海王氏的第二次行动。
这就是不知火舞的计划。
聚集东岛目前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聚集所有的高手抽调所有的资源和底蕴掀开所有的底牌
所有的。
将东岛目前能动用的一切全部集中在一起压上家底压上未来孤注一掷不惜一切的再次登陆北海秋水市掀起第二次北海决战!
这就是不知火舞的计划。
何等疯狂?
“我可以帮你。”
太紫深深呼吸他眼睛里灼热的温度已经无法掩饰。
“嗯?”
不知火舞有些疑惑。
“不会有人同意的舞相信我。你不可能发动第二次北海决战的因为我们手中已经没有筹码你想举国之力北上这是不可能的你要认清楚现实。”
太子直直的盯着不知火舞那张让他魂牵梦绕了很多年的脸庞。
他的身份高贵地位尊崇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只是不知火舞已经成了他的执念或许如果当年不知火舞很温顺的贴上来从了他的话玩一段时间腻了之后太紫自然不会在继续纠缠可就是这么多年可望而不可得让他的内心变得无比的偏执几近疯魔。
他必须要得到不知火舞。
哪怕只有一夜。
甚至只有一次都可以。
必须要尝尝她的味道。
“所以呢?”
不知火舞不动声色道:“你能怎么帮我?你自己都说了现实是你们没有筹码。”
一句你们一句我们。
立场无比清晰。
太紫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用力的挥了挥手:“是的筹码没有了但我们还有底牌我们还有力量就像是你要求的那样我们还有最后的力量。
疾风御剑流无极宫总会有留下来的一些高手东岛的各个剑道场馆同样也是凰室的力量我们现在没有属于自己的无敌境高手这些人是东岛在黑暗世界最后的一点声音甚至可以说是凰室的命运。
我知道这样的力量并不算多甚至正常状态下都不值得那位东皇陛下看一眼可现在状况特殊不是吗?
北海现在正处在前所未有的空虚状态里这股力量完全可以掀起第二次的北海决战了因为北海所有有名的高手几乎全部都被抽调走了这一战我们是有资格参与进来的。
舞我可以帮你。”
“说你的条件。”
看着太紫炽热的眼神不知火舞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太紫的眼神变得放肆起来他的视线近乎贪婪的扫视着不知火舞身上的每一寸:“舞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很多年了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我要你。我发过誓我必须要得到你哪怕只有一次一次就可以你明白吗?我要你!”
不知火舞皱了皱眉尽管内心有些预感但她还是没想到太紫竟然真的敢说出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这么多年是我低估了你的胆量。”
不知火舞声音清冷而高傲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嫌弃道:“我是东皇陛下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真是差劲整天想要对我做下流的事情恶心。”
“很恶心吗?”
太紫冷笑起来他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嫉妒:“难道东皇陛下跟你做奇怪的事情的时候你不觉得恶心?舞他占有你了对不对?你知道我在要求什么。你现在只是他的侍女!是侍女!
你想成为他的女人我可以帮你压上凰室的一切帮你!但你需要付出一些什么一次就可以。东皇不会知道的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啪!”
“咔嚓”
清脆的声响突兀的响了起来。
不知火舞伸出了手但却没有抽太紫耳光而是直接拿起了面前装着甜品的果盘狠狠砸在了太紫的脸上。
木质的果盘瞬间断裂木屑和甜品纷纷扬扬脸上沾满了奶油和果酱的太紫脸上被划出了一道无比明显的血痕。
周围的侍者都懵了但却一动都不敢动。
“你是凰太紫但为什么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一些恶心的事情?这是你的条件?也许我应该把你的条件告诉陛下陛下没有碰过我你说他知道了你的条件之后会不会把我赏赐给你?”
本来怒火中烧的凰太紫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死死咬了咬牙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嘶哑道:“这只是条件之一。
我还有一个条件东岛会拿出一切掀起第二次北海决战而这件事情之后东皇宫必须要给凰室和东岛足够的支持我们需要一位东皇宫的副宫主坐镇东岛一个可以对凰室保持足够尊重的副宫主。如果你不同意第一个条件的话那么履行第二个条件也是可以的。”
不知火舞的笑容愈发冷冽对方表达的意思可以说是清清楚楚了。
只是
“交易无敌境高手?黑暗世界有过这种奇怪的交易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又以为我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你会觉得我可以做主这种事情?”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拿起了一个水果蛋挞看着还想说什么的太紫平静道:“闭嘴吧殿下我简直无法容忍你的愚蠢了。”
凰太紫瞪大了眼睛。
不知火舞自顾自的说下去:“不要觉得你自己有多么的重要相信我会议室里的天凰以及各位亲王都比你聪明也有着不亚于你的魄力和勇气所以你可以想到的他们同样也能想到你敢做敢赌的他们同样也敢去做去赌。
最重要的是他们永远会比你有分寸不会提出太过分的可笑要求。”
凰太紫彻底绷不住了。
他狠狠摸了一把脸上乱七八糟的奶油和过奖一把将不知火舞面前的甜品全部掀翻表情扭曲而狰狞阴狠道:“你这个剑女人!表子你算什么东西你”
“我就算是表子那也是属于东皇陛下的不是你这种恶心愚蠢的男人可以拥有甚至是幻想的。”
不知火舞慢条斯理的吃掉了手中的甜点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她的动作轻缓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怒气优雅而从容。
“今天我们的谈话以及你提出的条件无论第一条还是第二条事后我都会一字一字的汇报给东皇陛下为了不让你承受你承受不起的后果我想凰室又多了一条支持我计划的理由那就是为你的愚蠢和冲动买单。”
“哈”
彻底撕破了脸皮的凰太紫大口喘息着恶狠狠道:“可以你尽管去汇报如果你的主人还有明天的话你以为我怕吗?啊?你以为我会怕吗?!”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震动着整个休息室如同疯魔。
不知火舞笑吟吟的看着他柔声细语道:“你最好在多说一些继续不要停”
“嘎吱”
细微的声音中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
怒火冲天的凰太紫下意识的转头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会议室后的景象视线里一个旋转着的茶杯已经直接飞了过来。
茶杯里的茶水挑动着飞出杯沿茶杯与茶水不断旋转狠狠砸在了凰太紫的脸上。
碎裂的声音无比清脆。
凰太紫的身体踉跄了一下。
滚烫的水泡开的茶玻璃残渣奶油果酱所有的东西都涂在了他脸上让他看上去狼狈的像个小丑。
亲手将茶杯砸在儿子脸上的天凰大步走了出来他的脸色阴沉的有些铁青眼神里的火焰仿佛彻底燃烧起来了一样。
“闭嘴!”
天凰咬牙切齿:“你这个无礼的混蛋!为什么要对贵客这么失礼?凰室的脸面都要让你丢光了!”
凰太紫捂着脸在唯唯诺诺和愤怒压抑中扭曲出了一个无比怪异的表情。
天凰颤抖的手指狠狠指了指自己的儿子沙哑道:“滚!”
他的声音同样有些颤抖:“给我滚出去!”
凰太紫爬了起来死死的盯了不知火舞一眼捂着脸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不知火舞都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发表丝毫评价。
天凰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太紫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深深吸了口气来到不知火舞身边。
他苍老的脸庞上迅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带着歉意:“不知火女士抱歉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关系。”
不知火舞轻笑道:“我只是一个侍女就算被冒犯了也没什么。”
天凰的笑容微微一滞。
她一个侍女被冒犯了没什么。
那么东皇宫呢?那位东皇呢?
天凰眼神闪烁。
“陛下我不需要道歉跟我想要做的比起来这些事情不值一提。我们都应该知道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我需要一个结果。”
不知火舞含笑看着天凰的眼睛明明是个侍女带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比女王还要女王:“告诉我你能给我一个什么结果?”
天凰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才深呼吸一口沉声道:“你把整个东岛都压上了赌桌!”
如日中天的东皇宫。
声势浩大的联盟。
这都是如今的东岛惹不起的。
一般人很难想象现在东岛的特战力量到底虚弱到了什么程度。
东岛面积并不大始终拿不回北海那一半原本属于他们的国土的东岛从面积上来说无疑是个小国。
可数百年的时间里甚至可以说是自从有黑暗世界这个概念以来东岛在黑暗世界中的存在感一直极强可以说是真正的剑道大国。
他们确实比不上撑起了黑暗世界剑道天花板的北海王氏和李氏。
但一代一代人下来东岛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缺少无敌境高手的尴尬状况他们甚至连缺少神榜高手的状况都没有遇到过。
曾经的天海无极柳生仓泉宫本真一哪一个拿出来都是足以威震黑暗世界的。
可随着天都决战黑暗世界乱战雪国乱局到北海决战黑暗世界一次次的动荡每次都积极参与期待满满的东岛却开始进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人才凋零期。
现在的东岛特战系统有多惨?
神榜高手没有。
无敌境高手没有。
无敌级战斗力没有。
他们还有属于自己的顶尖半步无敌境高手。
一位。
半步无敌境高手不到三个。
惊雷境巅峰高手不到十人其中近半还是缺胳膊少腿的半残状态。
惊雷境以上高手加起来满打满算不到二十个。
在接下来燃火境高手到是不少将近一千人。
可这个所谓的不少跟天都决战之前比起来简直就是凄惨的可怜了。
这是东岛目前最后的底蕴真的就是最后一点点家底就像是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丧家之犬在死死的守着自己最后一块骨头。
而不知火舞今晚的提议就是要将这块骨头全部拿走用最凶悍的态度登陆北海北上!
这股力量面对北海王氏几乎是可怜的有些可笑。
但那是正常状态下的北海王氏。
而现在王圣宵 夏至帝江苍穹惩戒妖姬皇甫翼诛天部队
这一个个大名鼎鼎让东岛咬牙切齿的名字全部都不在北海。
北海王氏在竭尽全力的往联盟中补充自己的力量以至于整个北海都处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状态中。
北海军团大部分确实还在。
可北海军团也都有自己的任务关键时刻能够调动的人或许不少可能够灵活反应快速支援的真的不多。
所以握紧手里的这块骨头砸下去真的有可能不是绝对会砸出一个超乎想象的收获。
天凰完全可以肯定这一点。
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之后呢?
拼光了家底的意义在哪?
天凰有些茫然。
东岛这最后一点力量完全可以拿下秋水市甚至可以拿下通天市可那毕竟是北海。
而北海则是中洲的一部分。
就这么拿下来中洲会如何反应?
天凰真的不认为自己可以保住打下来的地盘。
而且这些就算不谈联盟的行动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万一如果万一是东皇宫输了那个时候拼光了家底的东岛拿什么来抵挡北海王氏的报复?
这完全就是在赌。
代价就是整个东岛。
不知火舞要求东岛握紧拳头用最后的一丝力量全力砸在北海王氏身上。
后果?
没人能想到这是什么后果。
“我不觉得这是在赌。”
不知火舞冷淡的摇了摇头:“事实上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是我的机会也是东岛的机会。一个可以让我向东皇宫展示忠诚和能力的机会一个可以让东岛表达出充分诚意的机会。”
“你不觉得”
天凰迟疑了下轻声道:“这个诚意有些过分了吗?这可是东岛最后一点力量。”
“这最有一点力量有意义吗?”
不知火舞表情平静:“在我看来这最后一点力量唯一的意义在于东皇宫今后对东岛是什么态度仅此而已。”
天凰犹豫了下沉声道:“联盟势大!”
“土鸡瓦狗。”
不知火舞冷笑道:“陛下你信联盟会赢么?看看联盟里都是什么货色我不否认他们的武力但他们的立场注定了不可能让他们亲密无间一个本来就有裂痕的联盟再强能成什么事?陛下你觉得他们能赢?”
不等天凰开口不知火舞就继续道:“说这个其实也没有意义就算东皇陛下真的输了凰室留下的这最后一点力量也做不了什么面对北海面对江上雨面对圣域甚至面对整个黑暗世界现在这点力量又能做什么?
如果没有了东皇宫虚弱的有些可怜的东岛必然会成为北海的下一个目标之所以之前东岛安稳第一是因为他们在急着对付东皇宫第二则是因为有我我是东皇陛下的侍女在外人看来我代表着东皇的意志。如果这些都不存在了你觉得东岛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你手里这点力量拯救不了任何东西。
他们不会跟你合作他们会完全征服东岛到时候的凰室不过是一个看人脸色行事的傀儡而已这样的结局你接受么?”
“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去考虑联盟行动的胜负因为我们本来就输光了一无所有。”
不知火舞声音清清淡淡:“就像是一个带着亿万家财的赌徒进了赌场当所有筹码输光只剩下最后一百块的时候这一百块留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赌呢?就算输了那一百块也解决不了问题可要是赢了那就是希望不是么?我希望凰室把这最后一块筹码扔出来扔到东岛。
结局已经很明显了联盟如果可以成功我们什么都不做今后会变成傀儡做了今后同样也会是傀儡怎么都不会更差了。”
“那东皇宫呢?”
天凰突然问道:“如果联盟赢了会选择征服东岛的话难道东皇宫赢了就会跟我们合作?而不是选择更直接的征服?”
不知火舞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东皇宫和东皇宫的态度本来就是需要我们来争取的现在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你在说些什么?”
天凰彻底沉默下来。
不知火舞说的很明显这次行动就是东岛想要在东皇宫那边攒点情分的举动了。
堂堂东岛何曾如此卑微过?
“就说到这里吧。”
不知火舞有些不耐烦敷衍的笑了笑:“还是那个事实东岛现在的行动无关紧要我们不能妄自菲薄但也不能高看自己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建议我给凰室了你们可以拒绝。我会觉得可惜但不会强求什么毕竟我已经是东皇陛下的侍女错过这次机会我今后总有机会爬上陛下的床但是你们呢?”
她的声音有些冷漠:“你们现在连陛下脚边的一条狗都不是也敢错过机会?不觉得这太奢侈了么?还是说你们”
“真的想死?”
不知火舞说话极为难听绝对刺耳。
可是天凰却没有愤怒反而苦笑起来:“打不了的。不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力量或许可以拿下秋水拿下通天但拿下来之后守不住的。”
“为什么要守?”
不知火舞抿嘴微笑:“打下来之后交给东皇宫不香吗?”
交给东皇宫
交给东皇宫!
天凰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亮光但却又有些不甘心。
“这是凰室目前可以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
不知火舞还是抿嘴微笑的表情:“看到你的犹豫我为什么会想到了太紫?为什么呢?”
天凰脸色一黑。
“咚”
宽敞的休息室内突然响起了厚重的钟声。
午夜凌晨。
十二点整。
分秒流逝的时间里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天凰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接通砰的一声会议室里一位原本还在积极参与讨论的凰室亲王突然冲出了会议室冲进了休息厅。
“行动开始了!”
凰室亲王用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的声音咆哮了起来:“联盟的行动开始了!在安南!有人直接毁掉了东皇宫在安南北境的基地!!!”
“”
错愕迷茫激动恐惧忐忑
一时间天凰整个人的表情异常复杂。
他呆呆地坐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蓄势多日。
在所有人有所预料但却还是觉得意外的时间点上联盟的行动轰然爆发。
东岛该如何抉择?
天凰深深呼吸不断的深呼吸。
某一刻不知火舞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笑意:“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天凰茫然的看着不知火舞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开口问道:“真的打吗?”
不知火舞眯起了眼睛突然伸出了嫩白的小手对着天凰:“给我。”
“什么?”
天凰有些愕然。
不知火舞的声音平静:“东岛的命运。”
天凰深深的看着不知火舞。
不知火舞默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凰才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冲出来的亲王平静道:“我决定了让所有人”
“集合!”
“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