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陪她逛街而感到腻烦,从浅感觉辛临不再是24小时跟着她了。
准确地说,他已经限制她出行了。
如?果?要出去的话就把他带着。
否则就算带再多的保镖也没用。
他说,保镖的警觉性永远抵不过辛沿的转变能力。
对此,从浅只评价一句:“呵呵。”
在她看来,辛沿不可能跟踪她,就算对她有企图,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不然他们之前合作的时候,两人独处的机会不是没有,他为什么没下手呢。
最主要的原因?是,从浅认为辛临在找借口和她在一起,为了的就是不离婚。
至于为什么不离婚。
大概是为两家着想,而不是舍不得她。
所以,从浅不打算服从他的命令,被禁/足一段时间之后,听说辛九回来,立刻找机会拉着她一起出去。
小九妹妹是个乖宝宝,不去闹腾的地方,从浅也只能和她逛街。
可惜她们在商场没多久就被那两个男人抓获。
明明都是男人,差别怎么这么大的呢。
人家妹夫脾气温和,对小孩子也很有耐心,怎么她的男人就他妈的硬木板一块,不知变通呢。
被他抓回家的路上,没说话。
下车之后,也没说话。
人进卧室了,还是没说话。
从浅没有直接去卸妆,半倚着门框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唇瓣轻咬,几次想出声又觉得再忍一忍,她不想每次都是她找话题。
而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以前,她总会没话找话,而他除了“嗯”“好”“不行”,没有其他的回答。
忍了很久,她还是忍不住长时间的冷清和空寂,开口问道:“辛临,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离她几米远的男人,站在冷色调的光亮下,轮廓愈显分明凌厉,眉眼微微眯起,侧首看了她一眼,“找辛沿。”
“找到了吗。”
“没有。”
“那就不找了。”从浅耸肩,“你说你不想防守,想要主动出击找人,但?是现在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就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不浪费。”
“怎么不浪费了,你的时间不是很宝贵吗?”
半晌,男人唇间蹦出几个字,“他的目标是你。”
辛沿目标是她——
他这段忙碌的时间都是为了她,所以就不浪费了?
从浅的思绪有点乱。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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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浅坐在沙发上,仍然发呆,想事情想得出神,手里捏着红酒杯,指尖泛着清浅的白,窗口凉风袭来,她呼吸一窒,倏地起身,走向浴室。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连门都忘记敲,直接进去了。
然后。
所看见?的一幕,给?她造成极大的视觉冲击。
思绪全乱了。
满屋子的水雾之中,她所看到的男人躯体不是完整无瑕的,他手背上的烧疤,后背的划痕,小腿的枪伤……
不自觉地,那场地狱般的灾难在脑子里开始一重又一重的放映。
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她不可能一下子就能看出这些伤痕出处的原因?,也不应该联想到辛临和那次救她的人是什么关系。
“你手背上的伤。”从浅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庞,声音带着勉强的笑意,“是怎么来的,不小心烧的吗,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个厨艺鬼才。”
顿了顿,又觉得自己说的理由不太有信服的能力,改口道:“你这样的人应该不去厨房吧,那这个伤疤,可能被什么烫的吧,是不是那个女秘书……”
在她继续自言自语胡编乱造之前,辛临打断:“她被我辞了。”
从浅闭上眼睛,又睁开,声音几近颤抖,“那你说,你身上的这些是哪来的,你的后背,还有小腿……这是枪伤吗,是吗?我没见过。”
水滴断了线似的从男人俊脸上流落,雾气越来越浓,他的呼吸也越来越重,“浅浅。”
“别叫我名字……你给?我个解释。”从浅看着他,眼睛晶亮,“你就说不是吧,好不好?”
他没说话。
“你说啊——!!!!”
从浅每个字句都是嗓子里歇斯底里吼出来的,极限忍耐的哭腔却还是一点一点地溢出来,汇入男人的耳中,如?同针扎了一般。
他说:“是。”
他还是告诉她,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回答。
眸外覆着的一层雾气湿意,让情绪无从泄露,真?的假的都被严严实实地掩盖住。
“是这样的吗……?”从浅先是自顾自地笑,移动的几步踩入水面,水珠溅起后凉凉地洒在她脚腕上。
她就在他眼前,低头就能看见?,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夫妻两第一次这样对视。
“不是这样子的。”她牙齿咬着唇,为他辩解也为自己开脱,“救我的人是辛沿,不是你……你不喜欢,你一直都不喜欢我的。”
如?果?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救的她。
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什么婚后那么冷淡。
每次哭的时候越是抑制隐忍眼泪反而掉得越厉害,可她就是忍不住,抬起的手从他的后背伤痕上拂过,眼睛越来越红。
辛临反手握住她的腕,低声唤道:“浅浅。”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从浅甩开他的手,“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喜欢我一边讨厌我?怎么做的?你说啊——!”
从浅难以接受,自己他妈追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突然有天被她知道,一直以来他也喜欢她。
这种?感觉本该是欣喜的,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些年是如何?唱独角戏自己一个人度过多少个空寂的夜晚,哪怕是脑海里的四年快要炸掉,她也要强行忍下来。
因?为她以为,那个人不喜欢他。
她的所作所为,克制得当,尽量讨好,卑微奢求,只因为他不喜欢。
令人更难以理解的是他能一边喜欢她一边把她推给?别人,甚至自己救了她也没告诉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