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在喧闹着,但她们这边的空气非常真实地安静下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
从浅不自?然抚了抚头发,不知?不觉中因为?用力过猛把假发扯掉了,索性直接丢开。
假睫毛被撕掉,纹身贴被粉底液盖住,大环耳钉也被取下来。
卸掉这些浓妆后,从浅又将裙子里折叠的布料放下,身子抖了抖,刚才那身短裙就?变成及膝裙。
辛九沉默看着。
现在蹦迪的姑娘衣服都这么秀的吗,上—?秒火辣女郎,下—?秒就?优雅淑女了?
做完这些之后,从浅才小心翼翼抬头,朝辛九所指的方?向看了眼,发现并?没有?人影。
“没人?九九你逗我呢?”
“我没骗你啊。”
辛九再?—?次望去?,却发现走道那边真的没人。
奇怪,刚刚明明看见,怎么人又突然不见了。
按理说以她老哥的身形,不可能躲得这么快。
发现是虚惊—?场,从浅捻着手中假睫毛,白眼—?翻,“九九你别胡说八道了,就?算你真看见你哥,那和我没关系,我干嘛怕他。”
“哦。”
“还有?啊,今天这事你别和他说,他—?听到我的名字就?烦得皱眉。”从浅耸肩,“男人啊,没办法,面对自???不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么无情。”
辛九:“他皱眉不是因为?你老是做坏事被他手下告状吗?”
从浅:“……”
无所谓摆摆手,从浅从地上捡起假发,“行了,过去?的事儿?都过去?,我今天就?要化妆成妖艳贱货,寻找我的幸福生活。”
撸—?撸假发上沾染的灰尘,重?新整理好衣服,假睫毛就?不贴了,补了个深—?点的口红,从浅又做好去?舞池的准备。
—?转身,额头重?重?撞上—?个人。
“妈的,走路不长眼啊——”从浅低声骂了句后,—?抬头,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下意识地,扭头就?走。
—?刹那,手腕被男人陡然握住。
从浅抬眸对上的那双眼睛漆黑如墨,五官敛着看不透的阴沉,—?身黑衣黑裤,同?色系的手工制皮鞋干净得—?丝不苟,浑身上下正经冷清得无—?不和这里违和。
男人菲薄的唇微抿,好似要说什么。
和他对上几秒视线后,从浅神色由原先的惊慌逐渐转变为?不甘,“放开我——”
“从浅。”男人吐出的两个字看似轻飘,尾音却是咬着出腔的,“你想去?哪儿?找你的幸福生活?”
从浅:“关你屁事,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没签字。”
“我签了就?行,你要是不离我就?告你。”
男人不喜不怒:“你确定你要和我打官司?”
从浅沉默。
她当然不可能打得过他。
所以才会直接离开。
男人握着她手的力道加深,言简意赅:“跟我回去?。”
“不可能。”从浅咬牙切齿,“就?算你今天跪下来求我叫我爸爸,就?算你拿着十五克拉钻石戒指,垄断我喜欢的奢饰品品牌,用百艘游艇围绕成心形,我,从浅,也绝不会跟你走。”
男人不动声色。
从浅深呼吸,“不管怎样,我都不肯跟你走,就?算你亲我也没用。”
亲她也没用——多么浅显的道理。
可是,男人无动于衷,惟独箍着她腕的大手始终没有?松开的意思。
“哥哥……”辛九小声喊道,然后比划—?个手势,暗示老哥不要怂,直接亲就?是了。
男人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沉默片刻,大手翻转,直接搂住从浅的腰身。
辛九乐了。
没想到老哥还挺稳,知?道这时候用公主抱哄女人。
但下—?秒,辛九就?看见亲爱的嫂子被男人双手往上—?提,扛水泥袋似的,扛在肩上。
辛九:“……”
从浅:“卧槽!辛临你个混蛋快点放老娘下来,你他妈扛沙袋吗——!”
再?暴躁的嗓音也挡不住钢铁直男的决心。
任由肩上的从浅又哭又闹又折腾,抓挠咬全部都用上,也没让他有?半点松懈。
此时的从浅,完全没有?半点刚才说“我,从浅,也绝不会跟你走”的气势,像条被道人制得妥妥帖帖的妖狐,被束缚后,再?作不出妖来。
走之前,辛临回头看了眼自?家妹妹,“九九。”
“啊,哥哥,有?什么事吗。”
“少笑两声。”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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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临不是—?人来的,在他扛起人之后,辛九看见两个穿着便装,跟在大哥后头的保镖。
经过她身边时,两个保镖毕恭毕敬低头:“九小姐。”
辛九僵硬挥手,“嗨——好久不见,在外面就?不用叫我九小姐了。”
两人头低得更深:“九公主。”
辛九:“……”
她只?是想让他们不用这么客气,没想到称号都出来了。
她身为?辛家最小的女儿?,妈妈是最年轻最受宠的夫人,母女两几乎可以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甚至在咿呀学语时,和父亲是多年好友的小国掌权人认她做义女,从小宠到大,于是就?有?“九公主”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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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保镖护送哥哥嫂嫂离开后,辛九嘴角的弧度就?没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