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大管家才自旁边拿出一个托盘,托盘上用红布覆盖,推到了朱拂晓身前。
“这是?”朱拂晓看着身前的红绸托盘,眼神里露出一抹愕然:“这是?”
“一百两白银,算是为公子践行的区区礼品,还请公子笑纳。公子前程远大,又岂会将这区区礼品放在眼中?”大管事道了句。
朱拂晓一愣,然后笑着道:“果然是个妙人。”
他也不拒绝,既然已经受了杨家恩惠,又何必如此畏首畏尾?
这份因果已经结下了。
酒宴结束,朱拂晓转身离去,连夜赶着早就准备好的驴车,自后门悄然而去。
他不知道独孤明的脾气,但大管事既然如此郑重,那他也当然小心为上策。
门阀世家出来的大家公子,通常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那些疏于管教的次子,更不知惹出了多少乱子。
朱拂晓出了庭院,然后慢慢悠悠的赶着马车,向不远处一座客栈赶了去。
大隋已经开始禁宵,路上有了巡逻的人,不过有杨家路引,虽是黑夜倒没有人敢为难。
朱拂晓一路上顺顺利利的出了权贵的街道,然后径直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驿站处。
“哥,咱们要去哪里啊?”小妹坐在马车上问了一句。
“去一个地方。一个重新开始的地方。”朱拂晓笑着道了句。
“一个地方?哪里?”朱丹刨根问题,此时身穿皮袄坐在车上,眼神里露出一抹好奇。
朱拂晓思维散发,目光里露出一抹回忆:“我也不知道。”
洛阳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现在去。
至少要等翟让将消息传回来,然后在做决定也不迟。
朱拂晓吩咐伙计将箱子抬上去,然后兄妹二人才刚刚落座,就听客栈大堂内一阵嘈杂声响,接着一道人影自屋子外赶了过来:“可是朱拂晓朱公子的屋子?”
朱拂晓端坐在屋子内,看着门外气机磅礴的生命磁场,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然后对着小妹吹了一口黑烟,只见黑烟喧腾而出,转眼间小妹便已经陷入了昏沉状态。
“谁?”朱拂晓在屋子里问了一句。
“是你就没错。”屋子外传来了一道笑声,然后屋门‘咔嚓’一声被撞开,接着就见一道人影自门外走了进来:“朱公子,在下陈皮,有礼了。”
“陈皮?”朱拂晓诧异的看着对方:“我不认识你。”
“但我却认识你。”陈皮转过身对门外道了句:“进来,看看此獠是不是朱拂晓。”
话语落下,门外一阵推搡,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面色枯黄的男子走来,站在屋子内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朱拂晓。
朱拂晓看着眼前男子,不由得眉毛一挑,似乎有些面熟。这正是杨家的一位仆役,自己以前曾经数次和他照过面。
“回禀陈爷,正是朱拂晓。小人以前曾经见过他数次。”仆役连忙道了句。
“既然指认,那就没错。”陈皮挥挥手,示意那仆役退下,然后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这朱拂晓,眼神里露出一抹凶恶:“好小子,简直是好本事,大小姐的主意岂是你这贫贱皮子能打的?”
“看在你为杨家拼死效力的份上,公子吩咐咱们留你半条命,将你毒打一顿了事。”转身看向身后打手:“小的们,大家一起动手吧。”
“且慢!”看着一群蓄势待发,似乎饿虎扑食般的伙计,朱拂晓眉毛一挑:“诸位且慢。”
“还有何话要说?”陈皮上下打量着朱拂晓,眼神里满是俯视。
“我与诸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诸位为何打我?难道就因为那些道听途说?”朱拂晓心中暗叫冤枉。
他实在是太冤枉了!
这可都是前身做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风不起浪,管那道听途说是不是真的,先揍你一顿总归是没有错,为咱们公子出出气。公子本来在洛阳城溜猫斗狗何等逍遥快活,竟然被发配至这区区小城,实在是可恶的很!全都是因为你这厮!”只听得一声喝骂,那陈皮道了句:“给我打!狠狠地打!留他半条命便可。”
话语落下,一众仆役不再犹豫,立即犹若是虎狼般,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看着扑来的众人,朱拂晓摇了摇头:“忒霸道!简直无法无天!这狗世道,老子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