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个眼神的瞬间,阿芜顿时有种自己被什么猛兽盯上的错觉。
“……所……所以形容不出来啦!”她下意识想要甩开青年的手,却在动起来的前一秒想起对方还生着病,胳膊抖了一下,就不再动弹了。“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啊!”
“是么?那我一点点问你吧。”鬼灯沉思了一下,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和对那只四足偶蹄类的感觉类似吗?”
……所以说这家伙最近连白泽这两个字都不想说出口了吗?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阿芜摇了摇头,“我才不会让白泽大人靠近呢,还有肢体接触也不行,会起鸡皮疙瘩的!”语毕,她思考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哦,兽型不算。”
“原来如此。”青年微微颌首,“那这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会在什么情况下触发?看到我?”
阿芜被问住了,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又摇摇头否定道:“还没那么夸张。”
“共同行动,或者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又如何?”
“……并不会。”少女瞪了鬼灯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根本不可能来看你吧!”
鬼灯:“不就是阿香打电话让你过来的。”
阿芜被哽了一下,下意识反驳道:“那不一样!”
话一出口,看到青年微微上挑的眉尾,少女心里咯噔一下,同时,刚才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更明显了。
“既不是对废柴神兽那种排斥,也不会在看到我或者跟我工作的时候出现问题……”
阿芜听见自己那个青梅竹马轻轻地哼了一声,语气虽然不似之前那般危险,但却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那你说的浑身不自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自己变成一个被审问的犯人了?!明明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
“唔……就……也看几率嘛……!”
少女还想据理力争一下,然而说出来的话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不过真的很奇怪,明明和鬼灯一起工作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哦……看几率……”
青年微微眯起双眼,阿芜能感觉到他那带着凉意的目光正扫视着自己。
“那你觉得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感到不舒服吗?”
说着,抓着阿芜手腕的手又紧了紧,仿佛是在提醒她,现在自己还在某人手心里没法开溜。
握着自己的大手有着因为长年进行各种工作而生出的老茧,可能因为是还在发烧的原因,她只觉得触碰到自己皮肤的掌心有些发烫。
“当……当然……!……没……没什么感觉……”
其实她已经感觉有点紧张和不自在了,但大概是因为那份热度,少女鬼使神差地对着男人撒了谎。
鬼灯:“……哦?没感觉吗?”
听着对方悠悠然的语气,和带着探究之意的声调。阿芜心虚地移开目光,她现在因为撒谎,耳朵有些发热,只能在心里疯狂祈祷房里光线的昏暗能帮助她糊弄过去,或者对方给她一个台阶下。
毕竟某人平日里天天审判亡者,看人准头和察言观色得能力可怕得要命。
然而鬼灯明显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简单的肢体接触没什么问题……那……这样呢?”
说着,就在女孩还在紧张自己撒谎会不会被对方看穿得空当,坐在床上的青年猛地扯了一下抓着她的手。
阿芜一个趔趄,脚下打滑,猝不及防地整个人扑到了床上。
床上此刻已经躺了一个身高超过180cm的成年男性,所以她毫无疑问地隔着被子刚好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唔噗!”
就算有被子和一个大活人垫着,少女还是被硌了一下,随即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想爬起来。
“你干什么……?!”
结果正当阿芜一边愤怒地嘟囔,一边尝试着找到着力点又不压到对方的时候,两只手臂直接就这么伸过来,把她给捞进了怀里。
“不是说简单的肢体接触没什么问题?”
耳边响起青年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实在是太近了,近得让她得后脖子瞬间战栗了起来。
“那不就只剩这一个可以试试了。”
同时,包裹了自己的体温,以及草药与油墨的味道,也让阿芜的大脑“轰——”得一声,彻底当机了。
恍惚间,她觉得那熟悉的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但此刻,少女完全没有了认真思考的能力,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沸腾起来了!
并不是生气,也没有像与白泽亲密接触时产生的排斥感,而是那种非常熟悉的,奇怪的感觉。
其实被抓住的时候已经有点了,不过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和紧张感变得更加严重了。
鬼灯:“那么,现在阿芜小姐感觉怎么样?”
……为什么这人干出这种事还能镇静万分地继续和她说话啊?!你是医生吗还循序渐进地做实验?!
“确……确实有点……”
到了这个地步,阿芜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撒谎了。如果还是没什么事,那她一开始所谓的浑身不对劲就彻底不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