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们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前一天晚上还和颜悦色给她们交代任务的主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这样凶巴巴的了。
当然,她们更想不到的是,眼前凶巴巴的主子,其实内心怂的一批。
房门被踹开后,元舒被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看到傅黎震怒却又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傅黎的床铺被帷幔挡着,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影,在听见房门被踹开的声音之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吆,看来你过得还挺舒坦的嘛。”元舒迈进房门,扬起一副自己练了许久的轻蔑表情,掐着嗓子道:“这都日上三更了还没起,倒是比我这个嫡小姐还要尊贵了。”
说完这句话,元舒在心里悄悄给自己竖起了个大拇指。
很好,原主的人设保持的非常完美。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说最狠的话,做最暖的事!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跑,绝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元舒冲着身后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个丫鬟上前来,也不管傅黎都没有看清,自顾自说道:“这两个人是我专门挑选过来的,一个叫繁花,一个叫似锦。你可别以为我叫她们过来是伺候你的,她们过来就是监督你,省得哪天这厢房里头要是少了些东西,那可就说不清了。”
话音落下,元舒高傲地冷哼一声,迈着张扬的步伐离去。
离开厢房前,她得意洋洋地想着,傅黎这般聪明,想必一定能够听明白她话里隐含的意思吧。
虽说她话里句句带刺,可实际上,繁花和似锦就是她派来伺候他的。
等过几日她再根据这两人汇报的消息给傅黎送点小温暖,想必他立马就能明白,之前她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口是心非。
或许傅黎不知道,这种行为在现代被称之为“傲娇”。
不过没关系,她会让他知道的。
到时候傅黎就会想清楚,她之所以会话中带刺,那完全就是落不下面子,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
以傅黎的性格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拆穿她,那么到时候她就顺水推舟,假装反驳但是又要露出那么一丝丝心虚的表情,让他知道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想必到了那时,傅黎对她的好感就会噌噌上升,而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小命不保了。
元舒美滋滋地将此后几日的剧本安排得明明白白,却不知道此时,厢房内才撑着身子坐起来的傅黎,望着房门的方向,眸中露出一丝疑惑。
他以为元舒今日过来,是想要看他虚弱不已的样子。所以他故意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回到床上,只等她掀开帷幔,就会看到他后背裂开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浸红了整件中衣。
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一步都没有上前来,只是送过来了两个丫鬟便匆匆离去。
她这又是想要搞哪一出?
傅黎的目光缓缓移到那两个丫鬟身上,她们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此刻正局促地站在桌前,似乎在等他开口吩咐。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暗道元舒的计俩真是越来越不足挂齿了。
这两个丫头一看就没什么心机,也不像是能藏得住心事的样子,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
她就派这样的人来监视他?
看来果真是前些天得了风寒,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吧。
傅黎的目光从繁花和似锦身上移开,在整间厢房里环视了一圈。
昨天他莫名其妙地就被抬到这里,还被告知是大小姐的恩赐,叫他不要不识好歹。
他当时一头雾水,只当是元舒又想了什么法子来陷害他,是以并没有来得及观察这间厢房。
如今再看,屋内果然有不少名贵的物品。随便拿出一样去卖,换来的钱都能够养活一大家子好几个月。
不过是转瞬之间,他便明白了元舒究竟想做什么。
无非就是想诬蔑他偷了府中的贵重物品,好找个理由惩治他罢了。
难怪她昨日那么大费周章地叫人把他挪到这间屋子里呢。
这样的事情,她以前也并非没有做过。
她丢了一块手帕,一只耳坠,一条项链,都要算在他的头上,哪怕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她想要的,只是有个借口好找他的麻烦罢了。
甚至有些时候,那些她“丢”了的东西,会在隔天就出现在她的梳妆台上。
不过她自然是会假装看不见的。
这一次,她把他安置在满是珍品的厢房内,还特意派了两个丫鬟过来做证人,想必是要把事情往大了闹。
傅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将自己染了血的里衣脱掉,随手扔到一旁。
他倒很是期待,这位骄纵蛮横的嫡小姐,这一次又要如何算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