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轻乘上马车,带着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向秦国行去。
他这次出使秦国,家中人自然是百般不舍。于是这十几辆马车之中,竟有大半是他的物品,几乎把他的房间都搬空了,还添了些东西,就是为了让他在旅途中仍然如在家里一般,没有不方便的地方。
白残阳骑着一匹白马,行在马车的旁边。
有一名侍卫打扮的人骑着一匹黑马,行走马车的另一边。他名为影二,是影卫中仅次于影一的高手,被楚云泽派来保护白檀轻。
白檀轻掀开帘子,看向影二。
影二察觉到白檀轻的目光,也看向了白檀轻,“白三公子有何吩咐?”
白檀轻低声道:“我见了你,便有种熟悉之感。”
影二淡淡一笑,说:“许是前世有缘也说不定。”
白檀轻听了影二这句话,有些尴尬,放下了帘子。
影二的眼睛还是盯着帘子,仿佛能隔着帘子,看见帘后的人似的。
另一边,白残阳掀开了帘子,问:“在车上闷吗,要不要我上去陪你,或者你上马来,我载你一段?”
白檀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白残阳又问:“车晃得厉害吗,想不想吐?要是你不舒服,我就让他们走慢一些,或者停下来休息一会。”
白檀轻微笑道:“等会就是午饭的时候了,到时候再停下来休息吧。”
白残阳叮嘱道:“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撑着,一定要同我说。”
“知道了——”白檀轻拉长了声音说。
白残阳这才对白檀轻咧嘴一笑,放下帘子。
队伍走了一会,停下休息。
白檀轻从马车上下来了,坐在一块石头上。
影二下了马,靠在一棵树上,远远看着白檀轻。
忽然,他的视线被一个人挡住了。
白残阳不悦地说:“你怎么老盯着我小弟看?”
影二冷冷地说:“我奉陛下之命保护白三公子。”
“我一看到你,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顺眼。”白残阳哼了一声。
面对白残阳的挑衅,影二还是那副冷漠模样,“白二公子觉得我不顺眼,可以不看我。”
白残阳做了个比划的手势,“我看你英华内敛,也是个高手,不如我们比划一下。”
影二拒绝了,“我不和你打。”
白残阳挑了一下眉,“为什么你不和我打,难道你怕了我?”
“就当我怕了你吧。”影二垂下眼眸。
影二的让步,并不让白残阳觉得得意,反而让他觉得憋屈。他提高了声音,“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和你过招呢?”
“白府的家教,丹阳城中各家都羡慕。白二公子也姓白,想必不会咄咄逼人。”影二语气平和,却是暗藏锋芒。
白残阳手按在剑柄上,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若是他同影二打,便是他没有家教;若是他不同影二打,便是他在这场的言语的交锋中输了。
这时,白檀轻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啊?”
白残阳的手从剑柄上移开了,“我们就是在……闲聊。”
“真的吗?”白檀轻看了看白残阳,又看了看影二。
“是真的。”影二声音低沉。
白檀轻对白残阳说:“饭做好了,二哥过去吃吧。”
“好。”白残阳过去吃饭了。
树底下,只剩下了影二和白檀轻两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白檀轻从小与白残阳一块长大,对于自己这个二哥再了解不过。他问:“我二哥是不是想同你打架?”
影二盯着白檀轻看了一会,才说:“是。”
“我二哥性子直爽,但是人不坏。他若是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包涵。”白檀轻微微一笑。
影二抱紧了怀里的剑,“我只是个侍卫,你不必这么同我说话。你只需要命令我,就可以了。”
“你是个侍卫,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和我一样啊。”白檀轻眨了眨眼睛,很是俏皮。
影二看着这个样子的白檀轻,眼神闪了闪。他以极低的声音说:“我真羡慕你二哥。”
白檀轻没有听清,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影二淡笑道。
那边白残阳叫了一声“檀轻”,白檀轻对影二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向着白残阳走去。
影二注视着白檀轻的背影,眼睛眨也不眨。
……
吃过午饭后,众人休息了一会,重新上路。
白残阳本来在马车旁边,可过一会就不见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马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还多了一头黑不溜秋的野猪。野猪已经死了,不过看身上的血迹,应该是刚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