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轻固执地说:“父亲和兄长那里,我会说服。”
“只要你说服你的父亲和兄长,我就允许。”楚云泽觉得白檀轻的父亲和兄长绝不会答应,于是把这件事推到了他们身上。
“好,你记住你说的话。”说完,白檀轻转身就走。
楚云泽看着白檀轻的背影,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头隐隐作痛,于是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希望白鸿尽他们,能够打消白檀轻的念头。
……
白檀轻出了楚宫,回了白府。
白府的一事一物,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没有改变分毫。
他的父亲兄长见到他,都很高兴。
白鸿尽仔细端详了白檀轻一会,他的幼子还是那般殊丽,不过好像有哪里变了,他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有改变。良久,他才开口道:“瘦了。”
“哪里瘦了,是父亲看错了。”白檀轻笑道。
他不仅没瘦,而且和入宫之前相比,还稍稍丰腴了一些,更好看了。以前他美则美矣,却太过消瘦,像是病梅。
白残阳插嘴道:“我看就是瘦了,在宫里,哪有家里舒服。”
白檀轻正色道:“我有一件事,想同父亲和兄长们商量。”
白鸿尽问:“什么事?”
他难得见白檀轻神色如此郑重,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
白檀轻答:“我想同陛下一起去边关。”
白鸿尽、白重露和白残阳三人异口同声道:“不行!”
白檀轻问:“为什么不行?”
白重露反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白檀轻没有回答白重露的问题,因为楚云泽的疯病,不便向人透露。他说:“楚国的男儿,为了守卫边疆,能抛头颅,洒热血。我也是楚国人,为什么不能去边关呢?”
“你不一样。”白重露声音低沉。
白檀轻问道:“我哪里不一样?”
白重露将手放在了白檀轻的肩膀上,那样纤弱的肩膀,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折断,“你体弱多病,首先就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
“我的病已经好多了。”白檀轻自从不再服用灵虚丸,以及吃高鹤轩新开的药,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
“你若是受了伤,甚至是丢了性命,你让你父亲怎么办呢?”白鸿尽光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痛不欲生。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孩子。
白鸿尽这么说,白檀轻犹豫了,“父亲……”
从他出生起,白鸿尽就把他捧在掌心。只要是他想要的,白鸿尽就会给他;只要是他的要求,白鸿尽都会答应。他真的要为了楚云泽,让他的父亲伤心吗?
白残阳看着白檀轻说:“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出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白檀轻看向了白残阳,“二哥。”
“不过,我也要去。有我护着小弟,你们放心。”白残阳拍了拍胸口。
白重露不语,但脸上的表情还是透露着不赞同。
白残阳扫视众人,说:“你们也知道小弟向来固执,你们不许他去,说不定他偷偷溜出去,还不如我护着他去。放心,我一定把小弟全须全尾带回来,带不回来,我就提着自己的头回来。”
白鸿尽叹了口气,说:“就如此吧。”
白重露忍不住说:“你的头要是离开你的脖子,你就死了,哪能提着自己的头回来。”
“大哥就是太正经了,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白残阳笑了几声。
白鸿尽握住了白檀轻的手,嘱咐道:“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若遇到了什么事,千万不要逞强,以保住性命为上。活着,才有以后,没了性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了,父亲。”白檀轻将头靠在了白鸿尽的肩膀上,父亲的肩膀,一直都是他坚实的依靠。
白鸿尽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心中无奈。他想要将雏鸟永远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雏鸟却自己想飞。但是这只雏鸟,真的能经历狂风暴雨吗?
他想起要与白檀轻一起去边关的楚云泽,心中不安。白檀轻对楚云泽,未免太好了一些。而楚云泽看白檀轻的眼神,总是令他心里发寒。
那个男人,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