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是陈玉病房,她耐着性子才没一把冲进去,而是深呼吸在门口往里看。
陈玉在睡,病房内护工不在。
经过的另一个小护士以为她在找王大姐,就好心提醒了她:“刚才我看她跟你男朋友去楼梯间那边了呀。”
梁可脸上表情淡淡,没解释也装没看到她八卦心蠢蠢欲动,她大步流星地往楼梯间走去。
才走近,里边交谈声不断。
是护工的声音。
“沈总您放心,陈姐在我这保证舒舒服服的。”王大姐笑:“不过上次您说的那价不太行,我儿子最近交了个女朋友,他俩想在桐城交个小房子首付,您也知道,现在房价多贵。”
“再给你加三千。”沈从言抬眼,面色严肃:“这是给你的小礼物,陈阿姨那边还希望你多费点心。”
“陈陈辛苦,别老麻烦她,有事你跟我说就行。”
“诶!”护工拔高了声音应着。
隔着厚厚的一扇门,梁可都能想象得到那位刚刚在她这吸过血的护工是多贪婪。
不知满足。
从沈从言的语气听来,他们好像从未分开,连喊她名字都跟以前一样。
亲密、温柔,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安在他身上。
可——
梁可的心却犹如跌入了冰窖。
一双手冷的骇人。
她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为什么要跑过来冒充她男友,还暗自贴钱照顾她母亲?
他难道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吗?
他难道不知道,她再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么?
无数的问题在瞬间充斥在梁可的脑子里,她来不及细想,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礼物被一道外力摔在楼下墙上,重重地‘发出砰——’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她咬牙切齿的质问。
“你是哪位?我用得着你装好人来施舍我?”梁可浑身的刺瞬间冒出,再甜美的脸在此刻也戾气十足。
她死死盯着沈从言,“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来看她?”
“觉得来看看,施舍点钱就能弥补?”
“我爸呢?怎么弥补!”
梁可忍着泪,双眼发红,她死活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尤其不肯在他面前掉泪。
沈从言错愕,她今早不是有班?
男人顿了顿,才开口为自己解释:“陈陈。”
“别叫我。”梁可的好修养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她把视线对准了一旁的护工上,她吸了口气,才能把话尽量平心静气地问出来:“王姐。”
“我上次不是给你加了一千块?之前过节也是给你补贴费的,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讲?今天给你钱让你照顾我妈的人还好是他,万一不是他,是坏人呢?你能做出什么来我真的不敢想。”
梁可意难平。
沈从言从微微惊愕变成惊喜,梁可她没意识到,她本能地把他归结在不会伤害她亲人的那一栏里,本能的把信任交给他。
做决定是艰难的,梁可垂了眼,视线兀自落在她手腕上新添的金手链上,轻蔑地笑:“这也是他给的吧。”
“王姐,以后不用你照顾我妈了,我真用不起你。”
这件事后,她再也无法给她信任。
更别提让她日夜陪着照顾陈玉。
王姐也没想过她会这会儿过来,一听要把她给辞退,无赖本质浮现,“我呸!就你给的那点钱够干嘛的?你妈活得还不如死了!我还不想给她收拾屎尿,我告诉你,让我走可以,给我一万的补贴费,不然我就去医院里闹,你别想你妈有安生日子过。”
“不过就她那傻的,知道个求是。”
又是一阵梁可听不懂的骂骂咧咧的肮脏词汇。
不停地往她耳朵里钻。
梁可气的真想冲过去跟她干一架,可却又知道,动过手又能怎么样?
“补贴费?你就死了这心吧。”梁可说:“该给的钱我都给你结清了,你再骚扰我妈,我就报警。”
“你报啊!”护工似要冲过来,却被一道人影给挡住。
沈从言挡在她身前,严严实实的,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男人阴沉着脸,冷言吐字:“还不滚?等着我‘请人’来帮你吗?”
“她的话你听清了最好别来找她麻烦。”
沈从言在除她以外的人面前,冷脸威严还是够让人犯怵的。
更何况,护工在医院这么多年,有权有势难说话的人也是见过的。
她在这继续闹,根本讨不到便宜。
“你、你小心点!给我等着!”
沈从言外露情绪瞪她一眼,对方跑的比兔子还快。
楼梯间就剩他俩了,男人才转过身来,“陈陈.....”
“沈从言,你凭什么?”没了外人在,梁可的情绪更加难受:“你凭什么想对我好就对我好?你有问过我要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