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还在因为肉贵的事情而争论。
“我不管是猪瘟牛瘟还是鸡瘟,在这北凛的地盘上,贵什么都不能贵肉。”
这霸气侧漏的口吻,一听就是咱们林大教官说的,可是一听这内容……
裴水有点怀疑自己。
在包厢里的老板被林西麓骂得不是人,只能暗自咬牙吐血,原价卖给了林西麓和严顿。
两个人美滋滋地坐下吃串串。
严顿笑他,“谁能想到,平时不苟言笑寒气逼人的林教官,背地里还是个省钱居家的好能手,要是被那些孩子们知道,你的人设就要崩了。”
林西麓拎起一根肉串,“没想立人设,只是去那个地方做一个小小的教官,不爽。”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得罪那些人,现在林伯伯不在北凛,你就算是少将也孤立无援。”
林西麓吸溜了一块肉,“算了不说那事。”他看着眼前的一盘肉,有点食不下咽,“吃了这么多年,总觉得这玩意儿少了点灵魂。”
裴水面前的肉也来了,他肚子太饿了,顾不得包厢里的人,抓起一根烤肠就往嘴里送。
刚咬一口,裴水就愣住了。
不辣。
没得灵魂。
“老板,给我上一盆辣椒面,变态辣那种。”
店小二端了一碗辣椒面,裴水粘了一圈,往嘴里一送。
还是不辣。
“没有更辣的了?”
店小二为难地说:“这已经是辣度五颗星了。”
裴水:“……”
这个世界太没劲了。
裴水没有感情地把串串扫荡一空,站起来准备结账。
店小二笑眯眯地说:“一共三千一百元哦亲。”
裴水差点把肉呕出来。
一顿烧烤吃掉了三千块!
怎么不去抢呢!
“为什么这么贵?”裴水忍不住提高嗓子,这回不是他能不能还价的问题了,他妈的他就没有那么多钱!信不信老子呕出来还给你!
店小二一见裴水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是装富的穷逼了,一个穷人居然还来店里吃串,结果没钱,害他白热情一场,真他妈浪费感情。
店小二可能忘记自己也是个穷人了,他骂骂咧咧地说:“没钱就别出来浪,一个人吃了这么一大盘,今天说什么你也得给我把钱付了!”
裴水被气得脸通红,可他没话说,他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把他卖了也没那么多钱!
“要么你今天就把钱付了,要么你就留下来干十年活!”
十年才能抵三千块,这穷人的日子也太惨了吧!
这是个多么扭曲变形的世界经济形势啊。
裴水搓了搓手,决定破釜沉舟——吃霸王餐。
他抬了抬眉头,“谁说我没钱了!裴林江许四家的裴家你认识吗!我可是……他家的远房亲戚!”
店小二嗤之以鼻,“你外地来的吧?裴家早就破产了,现在已经是林江许杨四家族了。”
裴水尴尬,只好拿出刘姥姥的话,“俗话说,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我们裴家,就数和林家关系好,林西麓知道不,他是我大哥!”
“切。”店小二不屑一顾,跟四家族攀关系的人,天天都有,见怪不怪了。
裴水心一横,“再给我来一桌一样的,老子去放个水回来继续吃!”
店小二看看裴水的气势,又不确定他是不是说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就可以拿很多提成了,错过了真的可惜,他又将信将疑地去下单一桌。
外面开始下起了雪,裴水背起包,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去上厕所,只好留下了自己的大衣和手套,在店小二狐疑的目光下走出去。
出门那一瞬间,裴水开始撒丫子跑了起来。
店小二一个弹跳大声嚷嚷:“快点抓住他!!!他没给钱!!!”
整个店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林西麓更是觉得闹心,走出包间,“怎么回事!能不能消停点!”
老板十分不好意思地上来,“林先生,严先生,真不好意思打扰你的雅兴了,本店刚刚出现一个吃了霸王餐的人,现在正在抓捕,你们继续吃,我尽量让他们动静小一点。”
“霸王餐?”林西麓扬了扬下巴,越过老板朝小座看去,一副熟悉的毛绒手套和裴水独有的貂毛护耳孤零零地摆在凳子上。
店小二气急败坏地回来,骂爹骂娘地和老板告状:“就吃了三千块都付不起!还说林家少爷是他大哥!说这么大的慌怎么没癫了他的舌头!”
老板知道林西麓的身份,但店小二不一定知道,口无遮拦地吐噜噜了一大堆,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一句办事不力扣一年工资打发走了店小二。
谄媚地安慰林西麓,“抱歉,穷人家没知识,说话难听。”
“哦,”林西麓淡淡地说,“没关系,那个人确实是我弟弟,他吃多少都算我账上。”
老板还没理清其中厉害,就看见林西麓霸气的军大衣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店面里。
腊月寒冬,老板不禁摸了摸额角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