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实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仍旧歪坐着,怏怏的并不去接那块荷花菱角糕。“有劳夫人了。只是最近胃口实在不好……”
那块白白净净的糕点,回到翠绿的瓷盘里,有一丝不甘心的凌乱。
高氏收回神色,慢慢的将糕点放下,也不抬眼,淡淡的说道:“可是在烦心包拯所议之社稷正统?那大可不必,我父亲已经安排韩琦去上书早日立贤,不可执意在所谓正统上了……”
赵宗实声音不大的打断她,缓缓的说:“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之前官家就已经起了疑心,现在这样,再怀疑我拉帮结派、有争储之心,恐怕日后更难行事了。”说完,更是向后一靠,有气无力的说道:“上次谢天恩的事情已经闹的很大了,我现在就是为了避开风头才躲到这里,别让我危如累卵、踞炉炭上了吧。”
高氏轻轻叹了口气:“十三郎,你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吃了多少苦,只有我最清楚。”她停了一下,给自己和赵仲针各自舀了一杯茶,继续说道:“你吃了那么多苦,做了那么多事,到了最后成了一枕黄粱,你可甘心?”高氏将茶杯举到赵宗实面前,见他也不接茶杯,便又径自放下,看着他说道:“至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从小就受尽屈辱、我不甘心你被他们当牛做马、我不甘心就这样的看着你一点一点的放弃。”高氏看向黑暗里颓丧的赵宗实,目如星子,坚定的说道:“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做,我替你做!你不愿意尝试,我替你尝试!我赌上身家性命、高家一门,愿意为你赴汤蹈火!”说道最后高氏握紧了拳头,眼中有泪光。
“筠娘……”阴影里赵宗实心中一颤,唤着高氏的乳名。
高氏听到之后,心中一动,几年了,已经好几年赵宗实没唤过她的乳名了。
她多了几分柔情轻轻的说道:“十三郎莫怕,有我跟你在一起。天下人的吐沫,我替你挡!天下人戳脊梁,我替你扛!筠娘一直在。”说道情深之处不由得覆上了赵宗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