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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一章(2 / 2)


论标致,房戟和云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可这两位贵人都不是他们这种身份能够随便乱看的。房戟倒是不介意,但架不住嬴戈介意。每当房戟和手下的将士们一起挥汗如雨,嬴戈便一言不发地坐在高台之上,目光有如实质,看得房戟近旁的士兵一阵毛骨悚然。云霆则更加不客气,某日一名小兵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云霆走到面前都没反应过来,被云霆扭住肩膀摔出了十步远,权当杀一儆百。

贺月卿在旁看了一阵子,便有些跃跃欲试,想要亲自上阵对打一场。

起初,将士们以为贺月卿在与他们玩笑,并不以为意,没想到贺月卿蹬着一双鹅黄色的绣花鞋,罗裙翻飞,接连撂倒了四五名大汉,令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将士们一片目瞪口呆,半天合不上嘴。

于是卫衍被推了出来,身负兄弟们的厚望,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

卫衍从未对女人动过手,堂堂七尺男儿怎能仗着身强力壮,去欺负一介弱质女流?无奈贺月卿二话不说便攻了过来,卫衍只得出手抵挡,竟被她一拳生生逼退了几步。

“小看我?”

贺月卿扬起柳眉,紧接着又是一拳直袭卫衍面门,卫衍仍不回击,只是制住了她的手腕,纤细白皙的腕子上戴着一只镶金玉镯,被他紧紧地握在掌中。贺月卿粉面微红,急着要将手腕抽出来,另一只手去掐卫衍的脖子,被他用力一拉,进退两难之间,竟撞进了卫衍怀里。

卫衍连忙松开她,“冒犯姑娘了。”

贺月卿按住那只被卫衍握过的手腕,一张俏脸红得不像话。她咬了咬嘴唇,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骄傲地抬起下巴,对他说道:“我叫贺月卿,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卫衍。”卫衍想了想,又劝道,“贺姑娘还是不要与人比武了,免得伤了自己。”

“月卿,你不与你母亲待在一起,怎跑到这里胡闹?”贺长风闻讯赶来,看见女儿被一群男子围在中间,不由得火冒三丈。

只怪他自小将女儿同男儿一般教导,才养成了这副疯疯癫癫的性子。想到这里,贺长风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

贺月卿不答话,撇下贺长风扭身便走,随身的绣帕落在了地上。卫衍捡起绣帕递给贺长风:“原来是贺校尉的千金,方才实在是失礼了。”

贺长风叹道:“无妨,小女就是这副脾气,卫公子切莫见笑。”

得知卫衍竟是卫老将军的儿子时,贺长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个王后殿下,一个名将之后,怎么都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隐瞒身份跑到军营来吃苦受累?

没想到,真正令他发愁的还在后头。

贺月卿自从败在卫衍手下,整整两日不曾踏出过房门,饭菜都是由丫头送进房中去。贺夫人担心女儿,询问送饭的丫头,小姐在屋中做什么。丫头吱吱唔唔,半天才说道:“小姐在……绣帕子。”

绣帕子?

贺夫人拧起两道柳眉,越想越觉得奇怪,她敲了敲贺月卿的房门,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

贺月卿被吓了一跳,绣花针刺破了手指,她擦去指尖的血珠,“娘,您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窝在房里做什么。”贺夫人伸手取过贺月卿膝上快要绣完的帕子,只见柔软的白绸上盘桓着苍松云雾郁郁翠柏,右下角绣着一个“衍”字,看得出花费了许多心思。

“给谁绣的?”

贺月卿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贺夫人只是发愁她的性子,知道自己的女儿平素最是不将三从四德那一套放在心上,嫁到高门大户只怕过不了几天便要跑回娘家。

待贺长风回来,贺夫人将贺月卿绣了两日的帕子交与他,贺长风一看,不禁讶然:“卫衍?”

“是,女儿中意他。”贺月卿大大方方地承认,从贺长风手里要回帕子,“若是嫁人,女儿非卫衍不嫁。”

贺长风也学贺夫人蹙起了眉头,“卫衍是卫老将军的儿子,不是你想嫁就能嫁的。为父此前也替你物色了不少兵家子弟,虽不如他家那般显赫,却也与我们门当户对,你何不从中挑选一个为婿?”

“婚姻大事,自然要选自己心爱之人,爹和娘不就是如此么?”贺月卿伶牙俐齿,一番话说得贺长风哑口无言,“女儿不图他家世显赫,哪怕他不过一介布衣,女儿还是要嫁。”

贺夫人问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否对你有意呢?”

贺月卿秀丽的眉眼透出几分倔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就算我并非他心头所爱,也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

“听说贺长风的女儿看上卫衍了,”房戟从宫女手中的铜盆里拿出被冷水浸湿了的帕子,擦了擦汗,对嬴戈说道,“你知道这事儿么?”

嬴戈拥住他,温柔地吻去他眉梢浅浅的疲色,“听起来是件好事。”

“别亲,我一身汗。”房戟推开嬴戈的脸,嬴戈却愈发不依不饶地贴上来,与他唇舌相依,指尖轻轻巧巧地挑开了房戟腰间的革带。

房戟近些日子忙着练兵,回到行宫之后总是累得不想动弹,更别提有力气与他欢`好了,今日好不容易回来得早了些,嬴戈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的。房戟被他按到床上,亲吻的间隙里说了一句:“我要吃粉蒸肉……”

“朕一会儿命人送过来。”嬴戈一边说,一边将他剥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会儿”便是两个时辰过去,粉蒸肉送来了,房戟早已睡得人事不省。

嬴戈轻轻地蹭了蹭房戟的脸,连粉蒸肉的香气都未把他馋醒,可见是真的睡熟了。

忽然,他心口针扎似的一痛,喉间骤然涌上一股腥甜。

他以手掩口,不想惊动床上的人,却克制不住地猛咳了几声。房戟听见动静,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怎么了?”

猛然间,入目的景象令他肝胆欲裂。

只见那修长的五指之间渗出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深碧色的丝绸被面上,洇开一片触目惊心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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