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挥出一拳袭向房戟面门,被房戟擒住手腕,顺势一拽,险些踉跄了一步。卫衍定了定神,绷紧胳膊上的肌肉,硬是用蛮力挣开了房戟的手,同时抬起长腿扫向房戟的侧腰。
感到一股劲风袭向腰间,房戟没有用手臂格挡,而是飞身一跃,避过了这一击,随即如轻盈的鹞燕一般翻身跃至了卫衍背后。卫衍的瞳孔一缩,却闪躲不及,只见房戟以掌为刃横在了他的喉间,轻快又得意地笑道:“你又输了。”
两人前胸贴着后背,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卫衍蓦地发觉自己的心跳声近乎震耳欲聋。他的耳垂红得快要滴血,不自在地向前躲了躲,却被房戟一把勾住了脖子,调侃道:“怎么?都输了这么多回了,还害羞啊?”
卫衍身形一僵,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恰逢不远处传来了一句响亮的叫好声。
“好身手!”
二人回头一看,只见那说话者竟是射声校尉贺远山。
“标下参见射声校尉。”贺远山的出现无形之中替卫衍化解了面红耳赤的尴尬,房戟放开勾着卫衍脖子的手,二人朝贺远山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贺远山朝他们摆了摆手。他方才一直在旁边观战,看到最后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房戟的身手着实令他眼前一亮。他赏识地打量着房戟,问道:“你叫方卓吧?家中可有什么官职?”
“回射声校尉,标下出身平平,家中并无官职。”房戟利落地答道。
若论官职……一国之君应该是最大的官了吧?
至于他自己,还大小是个王后呢。
即便他与贺远山并未近距离地接触过,贺远山记得清他容貌为何的可能性不大,房戟依旧不敢松懈。万一露出什么端倪,让贺远山瞧了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幸,贺远山并未在面前的小兵与高高在上的王后之间产生任何联想,而是笑呵呵道:“我在戍城的这些时日,每观看新兵操练,数你的身手最为不凡,我有心提拔你,升你作戍边副尉如何?”
房戟一愣,身手好也能升官?这人也太任性了吧?
不过,更高的职位意味着更高的权限,军队里的小兵不能随意出入军营,而将领们却能凭令牌出入,无论如何,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房戟自然不会不接。
“方卓谢校尉提拔。”
见房戟得知自己被提拔之后,不但未表现出半分欣喜若狂,反而一派淡定自若,贺远山对他更为满意,觉得他宠辱不惊,堪当大任,“一会儿到大营来,拜见其他几位校尉。”
“是。”房戟答道。
升为戍边副尉,就意味着拥有了进入大营参议军事的资格。贺长风一见房戟,便指着他对贺远山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贺远山摸着后脑勺哈哈一笑,“兄长麾下人才辈出,小弟看着眼馋,便提拔了一个上来。”
贺长风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贺远山宽阔的脑门,“你这猴崽子!我还没来得及提拔,你倒是会狗拿耗子占便宜!”
“怪只怪兄长出手太迟,现在人归我了,兄长若觉得吃亏,可到小弟营中随意挑选,只要是兄长看中的,我贺远山决不相阻。”贺远山说着话,拍了拍房戟的肩膀,“方卓,见过几位校尉。”
“是。”房戟垂首,“卑职方卓,见过各位大人。”
越骑校尉陈完晃了晃手中的刀,对贺远山笑道:“方副尉生得可真是眉目如画,贺老二,你不会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吧?”
贺远山啐了一声,“去去去,我哪里是这等好色之徒!”
长水校尉刘闰卿抚平地图,语气温和道:“陈完休要胡言,让何兄和田兄听到又要训斥你不正经了。”
屯骑校尉何坚和中垒校尉田湛分别率军前去支援受到北漠袭击的樊城和魏城,伍青及其部下则主管侦查行动,平时不在戍城驻扎,房戟暂且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这些校尉们虽身居高位,却十分平易近人,倒是出乎房戟的意料。他最厌烦阿谀奉承,说话拐上十七八道弯,如此省了不少事,甚好。
“哎,元忠去哪儿了?”贺远山左右顾盼,却未见虎贲校尉庞元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