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苟煦:“啧啧啧,这狮子有病吧。”
狮子在运动场那一块块人型方阵里奔走,到处都是人,所到之处,皆惊起一阵阵欢呼声。
很多人以为这是开场安排的活动,无数只手在摸狮子毛。
藏在狮子头里的顾之意只觉得快要死了,心口烧着一团火,又热又累又渴,还迷路了,死活找不到出去的道儿,再这么窜下去,只怕她的狮子毛要被扯秃了。
她往后退了两小步,喘着粗气,“连洲……我……跑不动了。”
被迫跟着一路逃窜的连洲总算歇了一口气,“谁要暗杀你?”
“呃?”
“那你跑什么?”
“你不是……说……说走人么?”
连洲哼一鼻子,“我裤子都没拿。”
他掀开狮尾,后背的衣服湿透了,黏糊糊的,他双臂抱上狮头,给顾之意揭开,只见她一脸残相,满头满脸的汗,头发散开糊了一脸。
他捏着衣尾扇了扇风,绷着嘴角拿眼瞧她。
顾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袖子给自己抹汗,两边袖子都湿了,也没抹干净,脸倒是越抹越红。
这会儿她才看清,都跑到运动场侧门来了,从侧门出去就到大马路,她的电车就停在外面。
连洲:“走吧。”
“去哪?”
他往舞台方向抬下巴,十分平静的口气,“去拿我的裤子,我没裤子穿。”
顾之意湿漉漉的眼睫毛颤啊颤,就是不动。
“走不走,我手机还在里面呢。”
顾之意此刻就是一个靶子中心,成千上万只箭头“嗖嗖嗖”朝她而来。
她艰难开口,“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被当众拒绝的连洲鼻腔轻嗤,“行。”
她伸手,“我来拿狮子吧。”
连洲一个侧身,轻巧躲过,沉下脸来,“这是我的狮子。”
“……”
刚才不是说给她量身定制的吗,怎么又变成他的了,就为了不跟他一起去拿裤子这点屁事,又打算和她闹一顿别扭不成。
顾之意只得好声好气和他商量,狮子太重了,先把狮子送到电动车那里,她守着狮子,他回去拿裤子,然后再一起开电车把狮子送回他的宿舍。
连洲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闷着一张嘴把狮子和跟顾之意送出了运动场。
苟煦坐了一会儿,兴致寥寥,校运会越看越没意思,还不如回实验室呢。
才起身,目光一凝,只看见连洲穿着白毛狮子腿的裤子,若无其事从后面的人群走上来,那大摇大摆的劲头,仿佛刚才那娘炮狮子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苟煦叫住他。
“刚才你上台了?”
“对。”
苟煦提着嘴角,又是一副“干啥啥不行”的嫌弃眼神瞅着连洲,“行啊连洲,舞狮队后继有人了。”
连洲云淡风轻说:“我不是舞狮队的,我就是上去玩玩。”
苟煦才提腿要走,被连洲叫住了。
“煦哥,跟我上来一下。”
苟煦顿了顿,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到后台,连洲从一个泡沫箱里拿出自己的裤子,把舞台角落的幕布往后一扯。
“煦哥,帮我拉帘,我要换裤子。”
苟煦:……
他别过脸一个哼笑,视线又回到连洲脸上,“你换吧,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再说,小时候你光屁股我都见过了。”
连洲视线往他身后移,苟煦回过头一看,简一翰正朝他们大步而来。
连洲拿幕布的手一松,挺直腰板来。
“师兄!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苟煦乜斜着眼,“哟,简主席来了。”
简一翰手臂搭上苟煦肩膀,看着连洲,提嘴笑问:“连洲,你和我师兄真是亲戚啊?”
连洲淡眼看他,闷声不哼。
苟煦:“亲戚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别叫我师兄,舞狮队都被你弄成怎么样了,一个校运会,连个能上台的都没有,没有你早点和我说,我来上啊!”
简一翰挠挠前额,笑脸对着苟煦,“师兄,我现在不管舞狮队了。”
苟煦挑起眉梢,一嗤,“是啊,你都高升了,哪里还有闲情管舞狮队。”
“不是,师兄,想当年你在的时候,才是舞狮队的巅峰时期,你离开舞狮队之后,舞狮队就没有了灵魂,我这队长当的也没什么意思。”
苟煦冷眼看着他,“要不我怎么说一届不如一届呢,狮子都娘炮了,S大的舞狮队也可以解散了。”
连洲突然把裤子往肩头一甩。
苟煦定晴在他脸上,“还换不换裤子?”
娘炮狮子脾气还不小。
连洲扯嘴,“不换了。”
简一翰:“师兄,你看,把舞狮队交给连洲怎么样?”
连洲木着一张脸,不客气道:“谢谢学长。”
苟煦挣开简一翰的手臂,“简主席,舞狮队解散得了,你也别喊我师兄。”
简一翰又搭上去,“那我换一个称呼?苟师兄学长什么的都太生分了,叫你——哥,怎么样?”
连洲和苟煦齐齐盯上简一翰。
苟煦原地叉腰,“你叫一个试试。”
简一翰往后退了一步,“师兄,别这样,好歹咱们也是师出同门,我先忙去了,等校运会结束,赏脸出来跟我们吃一顿饭。”
他看向连洲,“连洲,你也一起来,今天多亏你帮忙救场了。”
连洲傲着一张脸,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苟煦拿手点简一翰,“你现在胆子肥了。”
简一翰:“我哪敢。”
娘炮狮子动了,白毛狮子腿抖了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