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颖？”商繁接过递过来的单子，讶然道，“母亲身边出嫁留在扬州的那个女使？”
林乐曦点头：“祖母说她懂些医理，善养护，让她跟在身边。”
“原来如此，我原还在想，怎的她就又回到林府了。原来是母亲的安排。”商繁笑道，“你有心了，婵儿知道了定然高兴。瞧我，说了这么多，倒是忘了你的两个妹妹。”
林乐曦笑着介绍道：“这是乐晴，这是乐暖。”
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商繁自是高兴的：“看着可不比你小时差，只怕还有赶上你的。”
“可不是，乐晴从小便是个美人坯子。”林乐曦接茬，又道，“小时我可就比不上表姐，如今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了。”
听见夸自己姑娘的，商繁只有高兴的份儿：“要是叫她听见你这话，怕是能与身边人说上好几回也不见疲倦。”
“母亲难不成还不了解妹妹，她便是这么一副性子。出嫁了，倒更像个孩子了。看着叫人难免生了爱怜之心，忍不住要娇惯着。”沈莳姗笑道。
商繁笑着看她：“去把阿函抱来让丫儿看看，那也是个招人怜的。”
“诺。”沈莳姗一听便知道这是有话要跟林乐曦说了。
林乐曦微笑着看向黛玉，会意。黛玉便起身道：“我还是跟着表嫂去罢，这个时辰，怕是不肯过来呢。”
“也好，莳姗带她们去罢。”商繁从善如流。
“乐晴告退。”说罢，拉着林乐暖跟着沈莳姗出去了。
商繁看着这个贾敏生的女儿，对乐曦道：“听说她是跟着你大的。”
林乐曦点头：“太太她庶务缠身，加之扬州事多忙乱、时局纷杂，还有京都荣府时不时来信，分不开心神。难免有下人使坏，慢怠了她。我便将她养在自己身边了。后来太太有了乐昀，一心二用自是不能，她自个儿也不愿，便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是个明白事理的姑娘，很聪明，懂得察言观色。你看过去，她便明白你的意思了。好生教养，她自会向着你，不会叫你难过的。”商繁到这年纪，忍不住说教一两句。
林乐曦俯首称是：“谢姑妈教导。”
“不过是自己的一些经验，想着你这个年纪也许用的到，忍不住叮嘱两句。你不嫌我啰嗦便好。”
“如何会嫌姑妈啰嗦，这些金玉良言乐曦求之不得呢。”乐曦笑道。
商繁眼底的笑容更真实了些：“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不会就是几句话哪里称得上是金玉良言。我家那丫头最是烦我这般说教了。谁知，竟还有人爱听的。”
“如何不爱听，除了祖母也就姑妈能这般掏心窝子的与我说这些。”
“既然你爱听，那我也就厚些脸皮，多与你说些了。”商繁看着自己的儿女幸福，难免要操心操心自家的子侄了。这不，乐曦就是个极好的姑娘。听话、懂事、肯学，那她自然不吝啬自己的那些个东西了。“我是你姑妈，往后不必这般见外，送那么些东西来。如海还尚未回京，留在京都也就你们姊妹四个，走亲访友这些个东西如何能免？尤其是那家，眼高手低，难侍候得很呐。”
“丫儿知道，红尘俗世难免遇见不称心不如意之事。若是不明白，再见可难。”林乐曦自然知道荣府的不易相处之处，可是这在京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场面不好太难看。
商繁说了几句京都新闻，便将话题转了回来：“我听身边人说过，十八殿下与林家有些交情。”
“岭南遇刺后，天家让殿下来了林府养伤。”林乐曦自然不会叫别人知道闻立哲与自家的关系。哪怕是商繁，也得有些戒心。有些事情说不得便是弃了性命也不能说出口的。
商繁皱眉沉吟：“难不成是殿下来扬州时察觉的端倪？天家这三年来对江南局势愈发了如指掌，甄家已然有些施展不开。京都这三年勋爵因江南之事落马者不在少数，攀扯撕咬，波云诡谲，很是有些迷雾重重。四殿下也有些急躁了。”
这几年商婵一直与林乐曦有书信往来，说些要闻。便是邸报，林乐曦也常看，扬州如何江南如何她再清楚不过。商家朝中算是有些势力地位，借着商婵与徐家联姻，也多了些施展空间，叫商铎在翰林院有些体面。故此知道的多些。能与林乐曦说起这些，也是知道林姚氏对林乐曦的培养，怕是这几年京都林府由她一人运作。
林乐曦摇头：“丫儿人手有限，知晓的不多。只知道甄家在江南有好些地方颇受打击，甄家二子在朝中有官职，三子在商场上大有作为。只不知为何，效用大不如前。”
“阿铎说，甄家二三子皆已入京。想来甄家想在京都另有作为。”商繁知道些内情，但不能宣之于口。
林乐曦一愣，甄衍上京了？!偏头看向身后的薄荷，见她摇头，便知道埋在京都里的人不曾递消息出来。
“既然如此，那不妨，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我是如此想，只是你姑父他有些激进。阿铎可还在翰林院，婵儿刚成婚不久如今又身怀六甲，我总有些担心。”身为母亲，商繁总是要为孩子们多着想些。
林乐曦颔首：“姑妈所言有理，丫儿记住了。”
说话间，外头传来通报，说是姑奶奶回府了。林乐曦连忙起身，商繁笑意盈盈的看着进屋来的商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