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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上路(1 / 2)


贾敏带着人匆匆忙忙地回了荣国府,才发现,自己的父亲真的,卧病在床了。

“父亲!父亲,女儿回来看你来了。你怎么了?”贾敏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贾代善,突如其来的慌张,“母亲,父亲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叫他他都不醒来看看我?”

贾史氏抱着哭泣的女儿,轻声哄道:“你父亲没事,只是太累了。大夫说是触犯了旧疾,所以才会这样。要好好静养才能慢慢好起来。敏儿,你放心,母亲绝对不会让你去扬州那么远的地方的。”

“母亲,圣旨已下,再无挽回之势。女儿不能因一己之私让母亲背上违抗圣旨的罪名,害了母亲更害了父亲。”贾敏几日前便已经想开了,“罢了,去便去罢。那又不是什么穷山恶水之地,不会饿着女儿的。不过就是远了些,大不了女儿抽空来京都看您就是了。”

贾史氏看着这样懂事的贾敏,心疼地抱紧了她:“母亲的好女儿啊,真是苦了你了。要不是你父亲这样,我真想……”

“母亲!”贾敏拭去了眼里,安慰道,“女儿都没有怨言,母亲也不必为女儿担忧了。女儿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将来,女儿带您的外孙回来看您,可好?”

“好好好。”贾史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叠声地说好。

张遥从外面端了鱼片粥过来,见了贾敏,忙停下脚步:“敏妹,你这是,刚看过父亲了。”

贾敏哽咽着点点头:“大哥呢?怎么只见二哥?”

“西郊大营接了陛下指令,去往西境调换兵马,一时回不来。”张遥无奈,“我实在是顾不过来。你也知道,太太喜欢你二嫂,我近不了身,只能做些小事情。”

贾敏讥讽一笑:“大字不识一个的倒也知道献殷勤怎么写。”

“敏妹!不许胡说。当心太太听见了训斥。”张遥连忙呵道。

贾敏不屑一顾:“母亲才不会因此责怪于我呢。”

“听说,你要去扬州了。”

“是啊。陛下钦点,总不能抗旨不尊啊。”贾敏无奈。

张遥环顾四周,上前几步,悄声道:“我听我大哥说,这回扬州的事儿不好处理。你回去让妹婿自己看着点,别只顾着自己的性子横冲直撞,冲了别人再撞了自己,带累到你。”

贾敏点点头:“嫂嫂说的,我记下了。”

贾敏在这里用了一顿午膳就被贾史氏赶回去了。待上了马车才想起来自己要问贾史氏陪嫁的事情呢。

绘秋见了,只得道:“不若让她们都跟去扬州吧。咱们本是京都人,扬州那儿定是人生地不熟的。若缺了可靠的人,岂不是束手束脚。难不成得用林家的人?那太太不就不好办事了嘛。”

贾敏想了想,最终同意了。除了这个,她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滋,滋!贾史氏看着面前刚起的火盆,手一伸,一本奏疏就进了火焰的包围圈。看着逐渐被火苗吞噬的奏疏,贾史氏满意地笑了。眼眸里尽是跳跃的火苗,火光映衬着那张微笑的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疯狂地生长。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天昊帝看着龙案上躺着的奏疏。一模一样的印鉴,一模一样的字迹,却是截然不同的内容。

天昊帝毫不在意地笑了:“这么点把戏,也敢糊弄朕。这帮蠢得可以的女人,还真会自以为是。”

戴权看着他,恭维道:“陛下何等圣明,怎会被轻易糊弄。”

“你少来拍朕的马屁。从前朕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收回这些勋爵人家手里的权势,如今看来,收与不收,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既如此,那不妨朕来添一把柴好了。看看他们能耍什么花样。”

“是。”

“十八现在到林家了吗?”天昊帝在其中一本奏疏上用朱砂批了一个“允”字,问道。

戴权低头:“是。殿下差人回话说一切俱以安排妥当,没有问题。不过,殿下说,他在林家遇到了个有趣的人。”

“哦~有趣的人?!”天昊帝来了兴趣,笑着问道,“十八向来眼高于顶,很少有人能入他眼。如今倒是出现了一个能让他这么古板的人称之为有趣的。朕倒是好奇,是谁有这样大的能耐。”

“回陛下的话,是林大人的女儿,林乐曦。”

天昊帝微微皱眉:“曲文君的女儿。”

“是。”戴权发现了天昊帝隐隐的不悦,忙改口,“陛下若是有顾虑,奴才这就着人留心,不让二人见面……”

天昊帝抬手制止:“不必了,曲家一家子都是有才干的。若非朕有事,不然也牵累不到他们。罢了,天意如此,阻拦有何用。朕倒真盼望着十八能看上这个姑娘,好管管他的性子。朕想知道曲文君的能耐有几分传给了她的女儿。”

“是。”戴权恭敬地低垂着头。

天昊帝的教书先生正是曲文君的父亲,曲文君与他算是师兄妹关系。不过他们俩之间从未有过别的想法,单纯的师兄妹关系。天昊帝对曲文君的学识相当认可,甚至想若非她是女子,很该招她入朝为官。十八皇子闻立哲算是他的老来子吧,因此对他还算疼爱。

头疼的是,闻立哲继承了他少年时的性子,古板清高,一般人甚少能入他眼,如今曲文君的女儿能得他一句“有趣”,也算是他们的缘分,不管是哪个他们。

贾敏想通了,万事好办。不出半月,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林如海定了立秋出行,十八皇子闻立哲化身林家远房亲戚,林立哲,随行船只。除了林如海也就林姚氏知道,连贾敏都没有告诉。

“曦儿可是闷了?”林姚氏看着坐在船舱边,一语不发的林乐曦。

林乐曦摇头:“曦儿不闷,只是有些晕船罢了。祖母不晕吗?”

林姚氏听了,笑道:“祖母祖籍扬州,是地地道道的扬州人。从小坐船是惯事,偶尔还跟着几个胆大的孩子去水边摸菱角吃,虽然几年不坐了,到底底子还在,哪会晕船。”

“祖母甚少同曦儿提起年少之事。不知祖母可愿同曦儿讲讲,曦儿很想听呢。”

那是段美好却也悲伤的过往,林姚氏从不愿提及,生怕扯到伤口,让陈年旧疤变为新伤。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没甚有趣的提它作甚。你若是实在难受,等会儿到了儋州,下去走走吧。我记得儋州有一家丝绸铺,卖的上好丝绸。去买几匹回来做点衣裳或是帕子的,打发打发辰光,也不算浪费你前些日子描了许久的花样子。”

“好,就听祖母的。”

“对了,我听惊蛰说,你跟那边公子最近走的近。”林姚氏还是没办法当闻立哲为林家的孩子。因此,以那边公子为代替。

林乐曦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不算近,却也不算远。旭儿被他为难了,来找我解答。得了答案,回去接着为难他。一来一往的,倒是熟悉了些。怎么了祖母?祖母是不是不喜欢曦儿同他走的太近?祖母若是不喜欢,曦儿以后离他远些就是。”

林姚氏也不知道该作何解答:“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罢了,你掌握分寸就是了。他,会让你引火上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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