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毅居然当着段水流这般绝世高手蒙面对敌。
甚至,连台下雪域三巨头都悚然震惊,整个中土世界,除了灵山那些修出神通的修道士之外,只怕再也找不出一个人,敢于对境界九品之上、觑的雪域长城二十二万将士如无物的段水流蒙上自己的眼睛。
观众们没有一个能想到,一个四年级才刚结业的太学生,对上这般一个惊世骇俗、得圣长老召见的绝顶高手,竟然敢于蒙上自己的眼睛。
人群的情绪在这一刻鼎沸了。
姑娘们、小伙子们、老少爷们大声喧嚣呼啸。
不停的有人向着台上大声的嘘段水流。
整个比赛场的情绪,让天行毅这一举动推向高潮,人群振奋的声音震耳欲聋,愤怒的人们问候了段水流的祖宗十八代,和段水流的母亲产生了超友谊关系。
段水流惶惑了。
那个裁判也被天行毅的举动给惊骇住了,他身在台上,能够感受到天行毅每一步躲避都在生死之间,能够感受到段水流的武艺有何等骇人。
但天行毅这般视死如归,这般巨大的勇气,竟然敢蒙面对抗整个雪域长城最强大的人,这一下就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他和台下的那些观众不一样,他是有机会帮助天行毅的。
他帮助天行毅的办法很直接。
他也是武学大行家,不然何以能做这场惊天对决的裁判,他虽然比不得段水流这般横行在牛A在牛C之间,但是他对压迫生死的招数看的明白。
每到段水流压迫过甚的时候,天行毅险象环生的时候,他便不失时机的吼上一声:“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
他一吼,段水流便要回头。
段水流一回头,身形一滞,天行毅便常常逃过一劫。
台下的观众们嘘声四起,哪怕先前那些认为天行毅是自杀式挑战死不足惜的那些人,哪怕之前嫉妒天行毅这四年来年年在测试中取的魁首的那些人。
这时候,他们都希望这么有勇气的一个年轻人,能够挺过这轮比赛。
台下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多是赞扬天行毅的,多是嘘段水流的。
有人大喊:“段水流,你太不济事了,连个蒙面的人都打不赢。”
段水流越发急躁,怒红上脸,紫涨了面皮,对着观众暴怒大吼:“你们都给我住嘴。再不住口,我连你们一起打。”
他口中说话,手中动作却是不慢,各种精妙招式一阵疾风骤雨,但天行毅总是能在生死关头堪堪闪过。
那名裁判奔电手文戴来不但时不时大吼扰乱段水流的心智,偶尔见自己插不上手,忽然跑到香台旁边不过的阿噗阿噗的吹着那柱香。
香被吹的情况下自然烧得快,香灰不一会儿便会掉落一段,计时香烧得越来越短。
段水流怒不可遏,不得不停下来投诉,大声的向台下三巨头大吼道:“边帅、副帅、掌教三位大人,裁判舞弊。”
裁判早已站回原位。
围观的群众大喝倒彩。
有人大吼:“人家都蒙面让你了,你还在乎吹香那点时间?你要是有能耐,不是早把天行毅给打死了。你这怂货。”
段水流几乎是平生第一次被人骂成怂货,他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
三巨头面面相觑,低声讨论了两句之后,掌教欧阳歙站了起来:“比赛继续。他蒙面,你就是赢了也还未必光彩呢,还计较什么?”
围观群众们欢声雷动,连连为天行毅喝彩。
段水流盛怒。
拳头如雷霆一般,只是招式在盛怒之中失去了冷静和准头。
他一失准头天行毅更加游刃有余。
他压力骤减,揶揄道:“段水流大师兄,我说句实话,你这心性,还要修炼,修习武德,才能体会动中之静,静中之动的境界。你有一力降十会,我有四两拨千斤。你奈我何?”
段水流大怒:“少废话。”
他已经非常浮躁,急切求胜。
天行毅叹了口气,又笑:“你是百炼钢,我是绕指柔。”
他话音未落,趁着段水流不备,以及急怒交加之时,趁着段水流身形向前一纵,企图对他痛下杀手之时,一闪闪到他的背后,竭尽全身之力,奋身一撞。
天行毅等这个机会等了良久。
如果不是段水流盛怒之下,这个机会永远都不会有。
他趁着段水流怒火万丈之时,身形再度向三巨头所面对的台面那厢扑去。
这个位置,对他而言,自然是拳台上最有利的战略位置。
他占据这个位置,段水流便不敢全力施为,段水流生怕会伤到下面的雪域都护府的三巨头。
段水流吃过一次暗亏,自然绝不可能允许他再度来占这个位置,他自然竭尽全力。
但他再一次犯下大错,他本来便在盛怒之下,盛怒之下本来便容易犯错。
天行毅这一次只是声东击西,他眼神瞥向这个位置,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是诱敌之计,他是早已等待段水流去占,段水流身形甫动,他已发动。
他一发动便竭尽全力,快如鬼魅,这一整场比赛,他极有可能只有这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