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遗憾的是,导演真的不长眼。
或许说,金牡丹的风情虽然无可挑剔,眉宇见却少了些锐气,有些太过于逆来顺受,故而便是再万种风情,也依旧不是曹梦秋笔下的醉成烟。
而吴疏月凭着她对醉成烟的理解和她本身的阅历,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女一号。
曹梦秋不知从哪里听到不靠谱的小道消息,说吴疏月与白望亭离婚是因为她婚后不堪白望亭的压迫,这才被逼无奈只身前往上海,而她成名之后又回来平城,完全是出于对白望亭的打击报复,她要在精神上完全地将白望亭打翻在地。
曹梦秋还说,她就是现世里最真实最有血有肉的“女英雄”。
对于这话,吴疏月不敢苟同,首先,她虽然是主动和白望亭离婚的不错,可要说她婚后不堪白望亭的压迫也不至于。再者说她回平城是为了报复,这也是完全没影的事情。
不过曹梦秋就是一意孤行地相信着,那吴疏月也没有办法。
反正她的目的是要拿下醉成烟,她管曹梦秋如何误会呢。
张杰明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剧本,那天上午她捧着剧本仰天大笑,甚至完全忘记了“仰天大笑”这四个字并不是淑女的做派,更不该是醉成烟的做派,可是她高兴啊。
那一刻,吴疏月觉得,平城果然是她的福地,她在上海苦苦飘了五年都没有接到一个醉成烟这样适合她又亦正亦邪的人物,而她来到平城刚刚一年不到,就遇到了醉成烟。
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她能顺顺利利把这个角色演完,她吴疏月便可以亮堂堂发一个翻身仗,从此“海上妖姬”的名号将只代表了妩媚与风情,不再有白眼和奚落。
大好前途就在前方了。
开机之前还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这三个月,吴疏月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与交际,当然这些工作与交际里面也包括白望亭。
她足足三个月没有跟白望亭见过一面,意外的是,白望亭竟然也真的没有来找她。
她每天就只是闷在房间里面钻研剧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原文,她甚至以第一人称的口吻,给醉成烟写了一篇完整的人生回忆录,写完之后,她读一回便哭一回,深深的为着醉成烟的命运所感动。
三个月后,吴疏月收到了开机仪式的邀请。
她早早便赶到现场,按照惯例,她要先提前装扮上,以“醉成烟”的形象去参加开机仪式,当然也是为了提前给电影进行造势和宣传。
华丽的旗袍,精致的眉眼,一丝不苟的推波,吴疏月对着镜子摆出一个醉成烟常做的姿势,左手捏成一个含苞待放的兰花手势随着地搭在肩上,右手则轻轻托着左手的手肘,就那么一捏一站就是别样风情。
不一会儿外面有人通知时间到了,请醉成烟出去。
吴疏月整整旗袍,跨出化妆间的门,迎头便与对面的白萍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不要紧,吴疏月一下愣住了。
白萍也是一副意想不到地震惊模样。
两个人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发型,同样的鞋子,连耳坠都是一模一样的绿翡翠。
“这怎么回事?”吴疏月看向导演,虽然不悦但态度还算从容。
而白萍已经紧张地汗都下来了,忙不迭地解释:“导演,是妆发老师给我做的造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吴疏月一听这话,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心想肯定是化妆组不知道怎么回事搞错了。
可导演左瞧瞧又看看,目光游离,就是不做声。
吴疏月有些等不下去了,对对面的化妆师说:“时间紧张,别的也顾不上,赶紧给她换身衣服得了。”
那化妆师果然摸不清头脑,“哦”一声,拉着白萍就去换装。
“等一等。”
导演突然开口,指着吴疏月说:“吴小姐,您的错了。”
“我的错了?”吴疏月大为惊讶,“墨绿旗袍,金手镯,翡翠耳坠,这是醉成烟第一次出场的打扮没有错啊!”
她把原文看了那么多次,别说是醉成烟的华丽出场,随便从书里抽出一句话,她都能直接背下去,哪里会有错呢?
“这是醉成烟的打扮不错,可您不是醉成烟啊,您的角色是素兰。”导演说。
“素兰?”
转瞬间,吴疏月的脑仁儿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