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望着他们呆呆地走过去,伸手将门栓一抽便将铁门打开,又问:“你俩刚才是被关在外头了?”
白望亭没作声,理都没理他就抱着盒子径直进了屋。
吴疏月解释道:“我本来想从报箱下面拿钥匙,白先生不让,说回头让周围的人都知道了不安全,让我从他口袋里找钥匙,可是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怎么都找不到,还好你出来,不然我们真要被锁在外面。”
“傻呀!”刘杰说,“我和我娘都在家,没拿钥匙你们不会按门铃吗?”
“啊,对哦。”吴疏月拍着脑门,“都怪这该死的天气,都把我们热傻了。”
刘杰一听赶紧说:“那你快进屋凉快凉快。”
吴疏月进屋就看见原封未动摆在茶几上的盒子,白望亭只穿一件衬衫坐在沙发上吹着风扇,随口问道:“你怎么不打开?”
白望亭板着脸说:“未得允许,不敢随便打开。”
吴疏月转头看看刘杰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
刘杰挠挠头问:“你惹他了?”
吴疏月摇头:“没啊,刚才还好好的,看到你才这样,不是你惹他?”
白望亭抬起眼睛看看他们,似乎被人当面议论也觉得尴尬,起身去酒柜取出半瓶香槟及两个高脚杯,头也不回地问:“要来一杯吗?”
“不用了,”刘杰说,“我不爱喝这个。”
“没问你。”白望亭回头,目光望向吴疏月。
吴疏月愣了愣然后微笑道:“哦,那来一点吧,谢谢。”
刘杰顿时无语,咕哝一句:“得,敢情真是我,不惹你,找我老娘去。”说着一摇一晃地往后院去了。
吴疏月抿一口酒眨眨眼问:“他怎么惹你了?”
白望亭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说:“没眼力见儿,懒得理他。”
吴疏月有点摸不着头脑,转转眼珠索性换个话题。
“对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吴疏月拉着他轻快走到茶几前,顺手将酒杯放在一边,又捋着百褶裙蹲下来,抬起头冲白望亭眨眨眼,“期待吗?”
白望亭端着酒杯站着,颇有几分玩味似的笑了笑问:“给我的?”
“当然,不然干嘛费那么力气搬到你家来。”
“哦,”白望亭皱皱眉头说,“我以为又是暂且在我这里寄放的。”
吴疏月尴尬地笑笑说道:“我就是因为总是麻烦白先生,感到由衷的歉意,故而专门带着东西来致谢。”说着打开纸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只二尺多长一尺多高的帆船摆件,从甲板的水手到的船舷上花纹,再到船舱里的舵手和摆设全都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噔噔噔噔!看,喜欢吗?”
“嚯!”白望亭赞叹一声,又伸手在船身上敲了两下,“纯铜的,怪不得那么沉。”
“嗯!”吴疏月点点头说道,“我想,白先生是生意人,所谓见水生财,再加上你又有码头,那么家里面摆艘船是再好不过了。”
“难为你有心,多谢。”
“白先生喜欢就好。”吴疏月咧嘴一笑,试图把船捧起来。
白望亭见状赶紧放下酒杯接手:“还是我来吧。”
“好!”吴疏月点点头索性背着手站在一边,然后指着先前自己送来的博古架最中间一个格子说道,“就放这里吧,既显眼又震得住场面。”
白望亭搬起铜船,不料那高高的桅杆竟然晃了晃,吴疏月赶紧扶住说道:“你小心,这船是很多层拼起来的,据说乃是个巧思,舱里的摆设都可以随意调换,我是怕回头咱们自己拼不起来,特地让人家拼好了带过来,故而一路小心,生怕颠散了架,为此还多付了车夫几块大洋。”
白望亭不禁笑一笑说:“可是难为你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船摆在吴疏月指定的地方,“这样行吗?”
“船头歪了些。”吴疏月挑着手指推了推说,“这样好,要船头向东,这样才能顺风顺水。”
风水之说,白望亭并不笃信,但吴疏月倒像是很有研究,尤其是在得知原本计划的发布会因为场地变更需要推迟一个月之后,吴疏月自然也要“被逼无奈”的多练一个月的琴。
于是,在这一个月里,她又蚂蚁搬家似的,陆陆续续带来了许多东西,瓶瓶罐罐的,一会儿说,家里要摆两个瓶子这样才能“平平安安”,一会儿又慌慌张张赶过来说“玻璃花瓶要摆在北边才好”。
吴疏月每天在白望亭家里里外外的忙活,不知道还以为他白望亭家里多了一位女主人。
甚至有一次,隔壁住着的两位英国老夫妇,对着吴疏月叫“米塞斯白”,把她叫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