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汉生低着头喝茶,“那还真挺巧的。”
我心里有些失落,看来汉生果真有事瞒着我,我也算了解他的性格,不愿意说出来的就算我问了也不会告诉我,这一刻我竟有些怅然若失,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也慌忙端起杯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我心想算了,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强行去了解呢,我知道他和我是一条战线的就行了,最起码汉生不会害我。
汉生走后我又回房间躺了会,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坐起来翻出我的微型相机,幸亏这小东西也不占地,当时拍完随手塞兜里,所以才能幸免于难,只是不知道还好不好使。
我心情忐忑把相机连上笔记本,看到光驱被激活,太好了,证明还能读取,里面都是狐胡王墓里的影像资料。
当时着急拍了很多张,不少角度都不好,还有一些模糊的,我用了一个多小时,挨张筛选一遍,留下了二十几张清晰的照片,其中有几张是我特别在意的。
一组是神龛的照片,我当时特意从细节到全貌拍了很多,还有一组是铜柱身上的雕刻,由于光线不好,这几张都不是很清晰。
我拿起手机给秦汉堂几位老师傅拨过去,打听了一些巴蜀的文化和传说,当他们听完我的描述后都表示一头雾水,声称没见过也没听过有相关记载。
我有些灰心丧气,如果秦汉堂的几位师傅都说没听过,那可能就是我的推测有问题了,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一位孙姓的师傅提了一个他的老友,据他介绍这个老友专门从事巴蜀文化研究的,我连忙感谢。
这个孙师傅可不得了,他父辈原先是清朝内务府造办处作坊的匠师,手里过的奇珍异宝海了去了,他这样推荐,八成有戏。
我按照孙师傅给的电话拨过去,可能他提前打了招呼,对方很好说话,问我没有影像资料要先看看,我忙点头,把资料通过邮箱发过去,他说要等他一阵子,手里还有其他工作,要完事了才能有帮我,我连忙答应没问题。
合上电脑,我犹豫了一下,又给赵敏拨过去。她接到我电话显得很惊讶,我问了问她近状,她说还好,给赵家两兄弟补了衣冠冢,倒是李欣发烧还没好,送到医院后有恶化迹象。我想问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不过几次都没问出口,她倒是很大方,听我支支吾吾的,就问我有什么事吗,我说没了,她就笑了笑,说声“白痴”挂断了。
我尴尬的放下电话躺回床上,心想现在的姑娘怎么都这么粗暴呢。
就这样日子似乎变得平淡起来,我却没有完全闲下来,整日埋头在二爷留下的资料里,希望能找到些线索,倒是让我发现了他的手札,里面有很多风水相关的学说,下面还带着他的批注和心得,我看的起劲,可入门后就变得晦涩起来,往往一两天也才钻进去一两句,我知道我的道行还不够。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他自己做人做事所推崇的态度,说不上多深刻,我却在那些句子中看到了不曾了解过的二爷。
修身在正其心。
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
宁为直伐,不为曲全。
一经焦躁,则心绪少佳,办事必不能妥善。
每逢大事有静气。
人生天地间,各自有禀赋。为一大事来,做一大事去。
看的多了,也似乎有些明白那个倔强的老人所坚持的一些事,我开始慢慢整理他留下的这些文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一种感觉,他好像知道有一天我会读到这些东西,虽然人不在,我却好像能在字里行间,看到那个年轻时情义无双的老人在循循善诱的为我讲述着什么。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转眼北京的秋天就要到了,这天我刚吃完饭我就接到那个老师傅的电话,他问我近期有没有空,想约个时间面聊一下,我听他语气有些古怪,就答应说明天可以,他给我说了地址,我一看在东三环边上,不算太远,就约了个上午。
挂了电话我心里泛起嘀咕,看来这事不简单啊,听老人语气,那几张图应该让他找到了什么线索,看来是找对人了。
我出屋找汉生,他正在院子里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卧着,据他说这是童子功,我前两天好奇也试了试,别提多别扭,不仅动作没做成,第二天胳膊腿都酸疼酸疼的。
他坐起来问我怎么了,我就把刚刚电话内容和他说了,他也很高兴,问我要不要陪我去,我说没事人去多了显得怪紧张的。我又问他这阵子怎么老看不见他,他说这里还有几个二爷的老朋友,他去拜会了一下。
我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革命了,就问:“我好奇你是怎么和他们寒暄的,你说你不抽烟不喝酒的。”
他也笑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都是二爷的吩咐。他之前留下一些关系,都是多年前承了二爷情的老人,他说到了攸关时刻可以启动,我觉得现在无论是铺子还是咱们这事,都需要这些帮助了。”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过我很好奇这个年月还有“生死之交一碗酒”的事吗,就问他效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