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雍眉眼间一片冷肃,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自当如此。”
不论是为了乾国。
还是阿灼,他都必须揪出那些苗疆,以及前朝余孽。
否则,谁知道那些隐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又会如何对待破坏了他们计划的阿灼。
话毕,这件事就算暂时告一段落。
至于这件事中,隐隐约约有其身影的荣王,却是将自己藏得好好的。
即使摄雍出手,也只是发现他和这祝女官见过几面罢了,丝毫未露端倪。
若想处置他,就要看,能从那祝瑜口中掏出什么了。
否则,堂堂王爷之身,自是不可能只因为他与前朝余孽见了几面,就将他拿下问话吧。
陶灼和摄雍心中俱是明了这一点,随之相视一眼,准备告退回府。
谁知这时,弘武帝却忽的浓眉一挑,眼中有些戏谑,以及微不可查的认真。
郑重看向陶灼两人,轻声说道,“皇叔与陶五小姐两情相悦,朕欲锦上添花,赐婚于你二人,不知可否?”
话音刚落,陶灼便不由柳眉皱起,她期待摄雍亲自上门求婚已经好久了,哪里又需要弘武帝赐婚了?
“多谢陛下好意,不过,我欲亲自向阿灼求亲,圣旨,便不必了。”这时,摄雍却是看了陶灼一眼,温柔的笑了笑,认真的说道。
陶灼这才柳眉舒展,愉悦的笑开。
弘武帝看见陶灼皱眉时便不由心头一紧,心中不禁有些莫名,难道自己看错了。
还是?
这样想着,他不由诡异的看向摄雍.
还是自家皇叔,竟还未拿下人家小姑娘?
直到后来,摄雍发言后,看到陶灼的表情时,他才了然。
“看来是朕多事了,那等皇叔与陶五小姐订婚后,我必送上一份大礼。”心中念头百转千回,弘武帝面上不显,丝毫不在意被摄雍拒绝,轻轻一笑道。
摄雍微微颔首,而后和陶灼一起告辞,离开了皇宫。
坐在平缓前行的马车上,摄雍却是提及了他之前的疑惑,“阿灼,你五岁时,发生了什么?”
陶灼微微一愣,心道自家阿雍还记得此事呢。
随即还不在意的一笑,“不过是大病一场罢了。”
摄雍却是眼睛变冷,沉声说道,“看来,这些人真是筹谋许久了,呵。”
说道最后,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
陶灼伸手牵起摄雍的大手,微微一晃,柔声说道,“莫要在意,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只是,阿雍却要多加在意才好,我有些担心那些苗疆之人狗急跳墙对你出手。”
话到最后,陶灼声音微冷,低声说道。
摄雍轻出一口气,收了冷意,温柔的低眸看向陶灼,“嗯,我会的,阿灼也得小心才好。还有伯父伯母,我回头会安排暗卫去保护他们的。”
见他想的这么周到,陶灼不由轻笑了笑,桃花眼微弯,说了声好。
随后,陶灼的眼睛落在摄雍胸口处,满是认真严肃,轻声说道,“阿雍,我给你的那些木牌你要带好,有它在,巫蛊亦是不能伤你,若是有了裂缝,就立刻换掉。”
那个暗藏着的蛊师,陶灼丝毫不知道其品级,不免就有些担忧。
这般想着,陶灼不由柳眉轻皱,决定回去后,立即多做一些护身符。
摄雍伸手抚了抚胸口的木牌,轻笑着应下,见陶灼皱眉。
不由紧了紧两人相牵的手,轻声说道,“阿灼,莫要皱眉,相信我。”
听得此言,陶灼柳眉立即舒展,晃了晃手,轻应一声好。
见陶灼展颜,摄雍不由又是一笑。
便就引着陶灼,说起了别的。
而后不久,马车缓慢而平稳的停下。
怀谦候府,到了。
摄雍先行下车,伸手欲将陶灼扶下马车。
陶灼微微一笑,也没有羞涩,就着他的手就跳了下来。
陶灼前脚站稳,就见府门大开,老罗管家亲自迎了出来。
看见摄雍后,立即俯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口中轻道,“见过雍王。”
摄雍随意点了点头,说了声起。
老罗管家这才起身,看向陶灼关切的问道,“五小姐,您回来了。”
陶灼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曾祖父还未睡吗?”
说话间,向侯府内走去。
老罗管家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老太爷说是等您回来了,请您去一趟。”
陶灼桃花眼轻眨,立时明白了缘由,随即应了声好。
几步间,摄雍亲自将陶灼送进了怀谦侯府大门。
而后,自是与陶灼一番依依惜别,目送她进了府门,方才转身回到马车,直接回了雍王府。
陶灼却是未曾驻足,径直向前走去。
盖因她知道,若是回头,不过是两人更加不舍罢了。
长春居。
陶灼裙角微动,走进了书房,“曾祖父,我回来了。”
一抬眼,就见白发白须的老怀谦候正端坐于书桌后,手执一卷书卷,安静看着。
听到陶灼的话,陶景黎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而后似是有些放心一般,点了点头,轻道了一声坐。
老罗管家立即搬了一张方凳,放在陶灼身后。
陶灼微微一笑,坐了下来,而后看着自己曾祖父笑吟吟的道,“曾祖父,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老怀谦候白眉微动,不由一笑,就径直问起了陶灼今晚的情况。
陶灼也没有丝毫隐瞒,直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安静听完后,老怀谦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多说。
只抬起头,看着陶灼轻声说道,“夜深了,你回去歇着吧。”
陶灼就又是灿烂一笑,立即起身,口中轻道,“那曾祖父您也早点休息。”
陶景黎轻轻点头,示意他听见了,又挥了挥手。
陶灼就福身告退,而后径直回了韶光院。
在一众丫鬟的伺候下,梳洗罢,就直接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晨起,陶灼早早起身,就关起房门,直接忙活起来。
她先是拿出四块桃木牌,用起灵气小心的刻画起来。
过了约有一刻钟,方才白光一闪,符咒落进木牌之中。
再仔细一看,陶灼的额角,竟然有了些许汗迹。
而后,又召出阿大阿二以及春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以神识传给他们。
而后,严肃的说道,“你们从今天起,就栖身在这桃木牌里,保护好我爹娘以及阿福,不论什么情况,他们的安全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吗?”
一众厉鬼立即应下,主动钻进桃木牌中。
陶灼这才满意一笑,而后起身收起结界,打开房门,径直前往致远居。
跟自家爹娘,以及小阿福一起,用了顿早膳。
而后,前脚放下木筷,陶灼立即遣退了一众丫鬟,严肃的看向自家爹娘,尤其是陶行嘉。
陶定章和华云芝微讶,却是有所猜测,随即面容一整。
陶定章轻声说道,“阿灼,怎么了?”
陶行嘉最为不解,可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陶灼接下来的话。
陶灼柳眉轻蹙,没有耽搁,就将昨夜发生的事径直说了出来。
而后手掌一翻,又拿出三个木牌,递给他们。
陶灼轻声说道,“爹娘,我自是不怕,却是担心那苗疆之人对你们下手,你们带上这个,也好有所防身。”
陶定章面色未动,似是早有猜测。
华云芝却是一惊,仔细了又仔细的打量陶灼,见她无事,才放下心来。
而后却是摇了摇头,伸手抚上胸口,柔声说道,“阿灼,我们这里有,这个你留着自己用,也好让我们放心。”
陶定章亦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至于陶行嘉,则是惊讶无比,小嘴微张,这时才勉强恢复了平静。
随之亦是摸了摸脖子,掏出一块小木牌,示意自己有,不要。
陶灼微微一笑,微摇了摇头,还是坚持的递给他们,“我不需要这个,你们拿着,多一重保护,我也能更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