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青静静望着她没有说话,宋宜秋攥着被罩的手紧了紧不自在地偏转了头,三年未见,陌生的仿佛他们从未相识过一般,举手投足的矜贵,温润内敛的气质,和曾经的孤傲不羁判若两人。
郭箽围上围裙去了厨房:“你们随便坐。”
宋宜秋把被罩放回卧室切了半个柠檬泡了一壶蜂蜜柠檬茶,郭箽不甚熟练的切着土豆丝漫不经心问道:“还喜欢他?”
“喜欢。”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活得太理智,谨小慎微,以至于每个问题都会经过深思熟虑把利益得失全部计算清楚,有时候他都替她感到累,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她对颜安青如此用情至深。
郭箽摸了摸她的头,“秋秋,你可以自私一次,就一次,看到你把自己逼成这样我……我会心疼。”
宋宜秋洗杯子的手一顿:“我过得不是挺好的吗?你别自己脑补出来一部大戏。”
屋里暖意融融,颜安青脱了大衣摘下围巾,解开了白衬衣领口的两粒扣子,肖旭瞥到茶几上扔着的三盒杜蕾斯欲盖弥彰地把放着水果的塑料袋挪了挪。
合伙人成为情敌,他这个中间人该怎么自处?在线等,挺急的。
宋宜秋随手把桌子上的几个塑料袋拎了起来,肖旭以手扶额,谁来告诉他这尴尬的场面该如何化解?
颜安青云淡风轻的把三盒杜蕾斯收进茶几下面的抽屉里,自然地接过宋宜秋手中的茶壶道:“我来吧。”
他温热的手指不经意拂过她的指骨,宋宜秋赶忙松开了手,手足无措的逃回了厨房,他是不是误会了?她要不要对他解释?
一顿饭吃得古里古怪,聒噪如郭箽一反常态的低头认真的给宋宜秋剔鱼刺,颜安青几乎没怎么动筷拨弄着手机不置一词,肖旭没话找话:“宜秋,你也在S市工作吗?怎么没听郭箽提过?”
宋宜秋小口喝着鱼汤:“过几天就回去了。”
颜安青握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喉结动了动心里早已涌起了波涛骇浪,这一次她又想躲他多久?明明知道她就在那个城市却从不敢涉足,明明她就近在眼前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经年累月浸入骨髓的相思催生了偏执的占有欲,他想把她据为己有,从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他无时无刻都在想。
吃完饭之后三人在客厅讨论项目合作方案,效率出奇的高,宋宜秋听不太懂百无聊赖地歪在沙发上刷B站,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和他见面,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谈话差不多进行到收尾阶段的时候,颜安青合上手中的文件伸手托住了宋宜秋的脸颊,她靠着沙发睡着了,耳朵上塞着白色耳机,滑落的手机播放着《我在故宫修文物》,屏幕被五颜六色的弹幕覆盖住大半,她贴着他的手掌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含糊的说了一句什么。
颜安青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鬓角的痣,眸光复杂莫名,郭箽起身还未碰到宋宜秋的衣服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豁然坐正,盯着颜安青骨节分明的手指说了一声谢谢。
郭箽讪讪收了手:“你困了就回房去睡,明天我送你。”
宋宜秋穿好拖鞋:“不用了,我打车回酒店,不远。”
肖旭道:“打什么车啊,安青开车送你过去就成。”
“不用,太麻烦了,不顺路。”
肖旭暗忖,若是去送宋宜秋,颜安青哪里都顺路:“安青,时间也不早了,你先送宜秋回酒店吧,明天我和郭箽一早去见黄总,今晚我就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