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果真要好了很多,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从隔壁房间出来的陆景琛。也许是因为昨晚他的帮忙,许沐对他的态度不知觉中已有了改观,微微笑了下,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昨晚她烧得迷迷糊糊,依稀记得好像自己跟他讲了很多,关于大学,关于梦想,最后的最后,在她朦朦胧胧中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好像也对她说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而陆景琛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是昏乎之中,感觉有人在探自己额头的温度,然后对她说了晚安。
在布达拉宫转了一天,晚上回酒店的路上,正好看到当地的居民在举行晚会,一群人围坐在草地上,中间是用架子架起来烧着的火堆,有点像外国的篝火晚会。
藏民们很热情的邀请他们加入一起,几人看时间并不算太晚,而且这晚会看上去很有意思,于是欣然同意,一个挨着一个坐了下来。
有穿着藏服的年轻女孩在中间给大家唱藏语歌曲,清脆如黄鹂般的音色,在这夜晚之中显得格外动听。
有人倒了当地最有名的青稞酒给他们喝,许沐接过来喝了一口,口感很好,原本就对酒有特殊情感的她忍不住又喝了几口,一碗见底。她起身凑到那倒酒的小伙身边,笑着让他给自己再倒一碗。
她一起身,陆景琛的身侧空了出来,仿佛哪里也跟着空了。
小伙说,他给他们倒的是已经埋藏了三四年的陈酒,呈蜜状,饮用起来味道很浓,香气袭人。
许沐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脸上露出满足的笑。难怪她觉得这酒这么好喝,就喝了几口而已,就已回味无穷,简直欲罢不能。
她索性就盘腿坐在那小伙旁边,一边喝,一边听他讲这酒的酿制步骤,还有许多当地的趣事。
她听得兴致很高,脸上始终漾着明眸的笑容,面前绚烂的火光都仿佛失了色。而在她侧对面的陆景琛无意间看见后,心情莫名变得烦躁。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站起来,手牵着手围着火堆跳舞,许沐也被身边的小伙拉了起来,大家热情很高,对面的江暖也兴奋的叫她一起,推却不下,许沐只好顺应大家的脚步,和小伙手牵着手开始跳了起来。
她本就喝了几碗酒,加上又突然蹦跶着剧烈运动,跳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头有点晕,胃里也在翻滚,想吐。
担心再跳下去真会吐出来,许沐赶紧跟旁边的人低语了两句,松了手,退出人群,往旁边的小河走了过去。
本就在人群之外没有参与的陆景琛眯起眼睛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犹豫片刻,终是迈出脚步跟了过去。
许沐在河边蹲下来,合起双手掬了点水拍在脸上,刚缓和了点,陆景琛低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大晚上用冷水洗脸,想再发一次烧?”
许沐回头,“你怎么来了?”
他不答,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递过去,眉头微蹙:“先喝水。”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水瓶,刚想起身,却因为用力过猛,眼前忽然一阵发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亏陆景琛手疾眼快,伸手捞过她的腰,一用力,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小心。”
他人比她高了二十多公分,许沐没穿高跟鞋,头恰好到他胸膛这,被他这么一“抱”,脸埋在他胸前,吸气呼气间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点薄荷香味。
她也没挣开,事实上不过是因为真的难受,头痛,又恶心,刚才那一下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心跳也快到不行。
“你先别动。”她闷闷地说,“让我靠会,我头晕。”
她的呼吸很重,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听得更加清晰。
陆景琛难得的顺着她的话没动,只那搂着她腰的手很快放了下来,两人就这么站着,任她靠着自己。
过了会,许沐终于缓了过来,她从他怀里退开,抬手揉着太阳穴,“谢谢,我好多了。”
陆景琛看她一直皱着眉头,低声开口问:“要不要先回去?”
许沐正在揉太阳穴的手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勾起唇角,笑容意味深长:“跟你?回去干嘛?”
陆景琛怔了下,很快恢复正常,冷笑着说:“你别想多了。”
她‘哦’了声,无所谓的笑了下,“过去继续玩吧。”说完,人已越过他,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大家已经没在跳舞了,有人在表演节目,是独属于藏族的风格舞蹈。适才那小伙身边的位置还空着,看两人走过来,他还伸手朝许沐挥了挥,示意她坐过来。
许沐刚要往那边走,肩上忽然搭上来一只手,力气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按着她在程嘉阳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她扭头看他,后者却一脸坦然,任她打量,眼睛始终盯着面前的火堆,连半点余光都没分给她。
到最后离开时,江暖酒劲上来,她本就酒量不行,加上这青稞酒刚喝的时候很像饮料,不知不觉就喝了几大碗,人迷迷糊糊醉了过去,趴在程嘉阳背上语无伦次的嘟囔着。
陆景琛和许沐两个人慢腾腾地跟在后面走。
快到酒店时,许沐要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烟。这会儿已经很晚了,酒店附近也没什么人,公路两旁的灯坏得都差不多了,只剩下几盏还顽强的亮着,光线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