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动了动耳朵,想要找出声音来源。
“是圣都的那个小子。”
魔渊全是魔物,不知道多久才能碰到一个误入的倒霉蛋,不用想肯定是云凌。
江容予看向前面不远的地煌,“前面是有什么吗?”
“是一种魔物,很麻烦。”地煌低下头,抓了一把土。
魔渊中终年无光,江容予魂力似潮水朝着前方铺开,在几步外发现了一条隐隐存在的分界线。
吞天往后退了一步,身上的鳞片竖起,一副备战的姿态。
江容予魂力远放,在远处发现了一株巨大的树木。
如果看的见,必然是遮天蔽日。
云凌的声音再一次从不远处传来,江容予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他的状态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仿佛正在与那棵树融为一体。
云凌见着江容予,露出了那个年纪该有的脆弱与惊恐,“姐姐!救救我!”
他腰部以下埋入了湿润的土壤中,双手不停挣扎着,似乎想要朝着江容予而来。
因为他的挣扎,沉睡着的巨大魔树渐渐苏醒了,像是活物一般树梢上的叶子抖了抖,边缘散发出淡淡的青蓝色光晕,点点荧光璀璨迷人。
巨大的树冠上的光芒辐射着这片天地,荧光透过枝叶,在地面上投下一个又一个斑驳的光点,随着树枝晃动摇曳生姿。
“这小子完了。”吞天没有被这树的外表迷惑,载着江容予退了两步,吞了口口水,“可惜了,我还没尝过圣都修行者的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江容予察觉得到那棵巨树美丽下隐藏着的危险。
“它在进食。”地煌蹲下身来,手抓了一把泥土,“这鬼东西又长大了。”
借着微弱的光芒,江容予这才看清了不远处的云凌,意气风发的小公子已经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江容予明白了地煌说的进食是什么,魔树的根缠绕在云凌附近,一点一点将他的灵力与血肉变为自己的肥料。
树冠上的光芒越发耀眼。
“姐姐,救救我。”云凌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已经快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地煌哼了一声,“小子,你没救了,有这功夫还不如直接了断算了。”
吞天后爪蹬地,随时准备逃跑。
“我不想死。”云凌哭喊着。
泪水打湿了漂亮的小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云凌,你们圣都当真就如此瞧不起人吗?”江容予眉目凛然,“你此时求我,难道没想到我究竟是因何掉进这魔渊来的?我不落井下石已经是足够仁慈,你觉得我还会救你?”
吞天附和:“大人说的对。”
云凌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眉梢也染上了痛苦。
“我都是被逼的。”他虚弱地咳了一声,“一路对姐姐的好亦是出自真心,姐姐仔细想想,一路上我可有哪里不对?”
“圣都城那么大,可吃的就那么一口,不争不抢是活不下去的,我接近姐姐虽别有目的,但我所说就是我本意,除了母亲,姐姐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
虚弱的少年情真意切。
有着一股力量无声地接近着江容予,一直戒备着的江容予魂力一动便将其击碎。
冷眼看着,她又不傻。
“云凌。”
“你太嫩了。”
这时候还在她面前演戏,前世她能让陆挽宁在她手里吃那么多苦,云凌这些小计俩在她面前是不可能瞒天过海的。
“你那么想要对付陆挽宁,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对吧。”江容予语气放缓,“比如,和你母亲有关?”
云凌陡然抬起头,只见高高在上的江容予斜着眼角轻蔑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可怜虫。
“夫人不折手段想将我留在圣都,还不惜送上清原种,若是让夫人知道从中作梗之人是你,你觉得夫人当如何想?”
云凌自暴自弃地笑了一声,胸口一闷,“反正都是要死了,我最后求姐姐一次,姐姐能给我个痛快吗?我太难受了。”
他见江容予无动于衷,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人痛苦地趴在了地上,猎物落败,魔树开始兴奋了起来。
“我可以用一个秘密来换。”
“关乎天水城存亡的秘密。”
他的声音逐渐虚弱下去,最后归于了平静。
江容予信不过云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并非适用于每个人。
魔树散发的威压很强,地煌和吞天已经是魔渊中至强的魔物了,但依旧忌惮着魔树,地煌甚至这么久了也没能取回脑袋,可见其究竟有多可怕。